就在京都算是一片平静的时候,边境却不甚太平。
攻打斧钺城的消息传递过去之后,傅琉缙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在皇城里待着跟朝廷上的大臣们斗法,边境压根没有时间腾出手去管。
而徐若邻在此之前已经叫人把信送了过来,但这个消息只给了傅琉缙一个人。
因为朝中如今乱成一锅粥,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交所有人都知道了,绝对又有搅屎棍要在其中搅局。
之前被害的差点儿晚节不保,徐若邻可谓是极其的生气。
于是也不再打算跟他们扯皮。
傅琉缙收到信件之后就在一旁跟人说话。
“大帅打算跟九王爷联手攻打斧钺城,粮食已经借了过来,这一战是关键之局。”
一旁穿着深青色官袍的苍老男子颔首:“殿下说的是,斧钺城乃是边境第一关卡,被羌族拿在手里,总归是有些不踏实,而且后方想要支援,也会有危险。”
此人正是当朝阁老梁毅君。
因为此前是北雍皇帝十分器重的大臣,在此之前就已经跟傅琉缙有所联系了。
也因此在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站在傅琉缙这一边。
只是现在朝中各方都这个样子,一旦有什么消息被人传出去,绝对是个大问题。
“是啊,如今我就是担心这一战能不能赢,虽然大帅和王爷都在,但总是不甚踏实。”
大家都觉得徐若邻不会输也不会退,但是都忘记他已经老了,若是时间倒退二十年,羌族根本不敢踏上这片土地。
但大帅已老,没有别的办法。
北雍虽然将才频出,但却依旧没有人能够统领的了全境兵马,而现在这个样子,就很难说得上其余继承之类的事情了。
皇帝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但却耐不住朝中党派斗争严重。
这已经牵涉到了许多事情,再不管,往后就是要动摇国本的。
梁毅君顿了顿,摇头道:“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了,九王爷既然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心,就绝对不会让斧钺城平白地送出去,对于大靖来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见他丝毫不慌张,傅琉缙叹了口气:“虽是如此,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朝中不稳也绝对会影响到边境,父皇如今还没有醒,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群人。”
都是当朝老臣,过于严厉不成,过于松懈也不成。
宦海老臣可谓是圆滑世故,如今这个样子,谁能够随随便便的解决掉这种事情?
梁毅君安慰道:“殿下不要忧虑,陛下那边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圣旨已经准备好了,至少能够在此之前压制这群蠢蠢欲动的人。”
之前皇帝只是病倒了,没有想到居然越来越严重,后来没有办法只好留下了一道圣旨。
这圣旨里面说了,若是圣上驾鹤西去,那由傅琉缙担任皇位。
对于这件事情傅琉缙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老实。
即便自己是皇帝,如今根基不稳,面对这群人没有多少胜算的。
“罢了,这些事情说起来都叫人觉得累,阁老那边怎么样了?”
梁毅君说道:“廖荣冠冕堂皇的很,把持着兵部不愿意动手,就算怎么说都有理由挡回来,这人臣看他个异类。”
若是这样的内部蛀虫都不解决,那后来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
对于傅琉缙来说也是如此,就算他坐了皇帝,第一个要解决的也是廖荣。
这人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指示,现在就在拖着。
但战局拖不起,这些人谈来谈去,也只能谈崩。
“他怎么说的?”
梁毅君说道;“他说如今西边都是荒漠,因为大雪又冻死了好些人,这些东西都要送到西边去赈灾,战事和百姓比起来自然不足一提。”
“呵,他倒是说得轻巧,羌族一旦攻进来,到时候死的人何止是几千上万?”
到时候浮尸百万,那就是他的罪过!
可惜廖荣丝毫不在乎这个,他一看就是有着依仗。
其余人心里清楚得很,却又一时半刻没有办法动他。
因为害怕逼急了廖荣直接围了皇城,现在边境打仗,来支援的人都没有,所以傅琉缙他们很危险,只能跟他们周旋。
“没办法,这人现在是看不起任何人,殿下,臣看倒不如赶紧联系外援。”
但这一时半会儿的傅琉缙也想不到谁能够来帮自己,而且这人必须要自己能够信任而且有勇有谋。
如今皇城陷入围困,想做什么太难了。
“殿下不必着急,先稳住廖荣,找时机将他除掉。”
傅琉缙道:“他不过是仗着兵权罢了,若是没了这个,他也嚣张不起来。”
“是啊,所以想要杀他,必须要先把他的爪牙给拔掉。”
傅琉缙顿了顿,思忖片刻觉得这事儿办起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于是说道:“导线不必太过着急,等斧钺城拿下了,我也有了跟他们对峙的底气。”
打仗不过是为了短时间凝聚士气的一个手段,只是北雍情况特殊,有人犯上作乱呐。
“是,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