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京都。
这一夜京都下了大雪,将所有的肮脏和罪孽掩盖在了这一片白雪之下。
君涟漪却罕见的有些睡不着,她看着外面下大雪,明明眼睛有些疲惫,神智却很清醒。
她披了衣服下了床,将窗户打开了。
一阵冷风夹杂着鹅毛大的雪花从窗户外面涌进来,君涟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
她伸手摸了摸,雪已经化成水粘在脸上了。
“雪下的这么大,不知道边境那边怎么样了。”
这里若是都下这么大的雪,想必边境肯定要比这更加严重。
自己赶制的一批冬衣送了过去,但是二十万龙魂军不可能每个人都有,毕竟她也一时之间也弄不出来这么多衣服。
要是动静太大,总是会让人注意到的。
上次她还是特意委托了沈从榕让他替自己遮掩一下,于是才能把衣服送出去。
不然到了半路就已经暴露了,更不要说什么悄无声息了。
外面的雪下的洋洋洒洒,君涟漪点了灯坐在窗前,屋里有地龙所以感觉不到多冷。
她打开自己的小本子,上面写满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一些是关于叶轩宸的,有一些是关于对付太后的,反正一条条一例例都写的十分明晰。
“边境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情况,那计划自然是需要一些改动的。”
君涟漪咬着笔头,神情是柔软的,但是眼底却一片冷漠。
“太后啊太后··········。”
她最近这段日子忽然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君涟漪自从上次之后就特别小心,叫人紧紧的盯着她,以备后患。
只是太后好像忽然转了性子一般,居然都没有任何动静。
而且最近就算是沈恋过去看她,她都是直接婉拒了。
这么看来,倒是有点儿奇奇怪怪。
君涟漪不担心别人歇斯底里或者是狗急跳墙,她害怕别人暗地里搞小动作。
因为这些举动无法预测,很可能会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
而且之前君涟漪吃过亏,现在自然不可能会再一次重蹈覆辙了。
她在等下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记了下来,正要合上的时候一片花瓣随着风雪被吹进了窗户里。
君涟漪一顿,闻见了一阵十分清冷的香气。
花瓣落在她的纸上,润湿了一片。
“梅花开了。”
君涟漪捻起这一片梅花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儿难过。
不知道是因为此刻屋子里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是因为这一场风雪没有人陪自己去看。
她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难过什么,但是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不过她也没有难过太久,不多时门就被敲响了。
“王妃,您起来了吗?”
看来是婉宁。
本来君涟漪就不喜欢有人在外间守着,感觉怪怪的。
所以婉宁就自己单独睡去了,但是自己有什么举动她似乎总是能够知道。
这灯还没有亮一会儿呢,而且蜡烛烧起来的时候不是很亮,看久了眼睛会有些累。
“我没睡,你进来吧。”
很快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婉宁提着灯笼进来,看见她披着单衣坐在窗前,脸色立刻变了。
“王妃,这天儿这么冷,您坐在这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就上前关上了窗户,给君涟漪披了一件厚衣裳。
“没事儿的,这才一小会儿,能怎么样?”
婉宁却摇摇头:“屋子里热,吹冷风很容易着凉的。”
“哎。”
君涟漪拿她没办法,因为婉宁照顾的实在是无微不至,这些都是叶轩宸吩咐的。
若是自己硬是要反着干,好像莫名有些心虚?
“王妃为何不休息?是睡不着吗?”
君涟漪倒是没有承认:“没有啊,就是有些事情打算记下来而已。”
她说完想到了什么:“对了,衣服送到了吗?”
“传信的人说是已经送到了,而且龙魂军都已经穿上了呢。”
虽然人还没回来,但是消息却已经到了。
“那就好,也不枉费我苦心布置一场。”
那边情况危险,若是连过冬的衣物都欠缺,那算什么?
“王妃一片苦心,龙魂上下自然是记着的。”
“我倒不需要他们记着,做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王爷罢了。”君涟漪倒是不太在乎这些。
她实际上有点儿自私,并不是说她有多小心眼儿,而是在有些事情上她根本不会在意。
那种骨子里带出来的漠然很难叫人说清楚什么。
但是面对自己亲近的人,她却是掏心掏肺,任何事情都愿意思虑周全,好像就算对方知不知道也不会在乎。
“王妃,王爷会做好这一切的,您不觉得累吗?”
其实看着君涟漪既要顾及这个还要顾及那个,就替她觉得累。
“不累啊,我本来就过得很没意思,如今也算是找到了些乐趣。”
她看着婉宁明显不相信的神情,淡淡一笑。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