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
季清禾想要甩开他的手,低声道:“出去透口气。”
薄云熙抓着她的手越发用力,方才眼底的怀疑此刻又加深了几分,可还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真相。
“你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巧合,这份遗嘱与你无关!”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老爷子刚刚被判了罪行,还没等人缓过来,便撒手人寰。那日在陵园祭拜林叶时,老爷子悲怆的神色还挥之不去,这才几天,他就病情加重,撒手人寰。她参与了老爷子最后的时光,心情比之任何人都要复杂。她不知该如何说,可很多话都凝在胸口,偏偏说不出来。
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回应。
她垂着头,想要退开,却被薄云熙攥紧了手直接拉了回去。
“你说啊!”他压抑着低吼,眸子里的火焰越烧越旺。
常虹珠添油加醋道:“我早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原来是为了我们薄家的家产!这份遗嘱价值不可估量,要是她有二心,薄家也难好过!”
常虹珠说得对,薄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几乎是无价的,再加上老爷子名下其他的房产地皮,零零总总,甚至高出几十亿的价值。
她不知道老爷子为何要将这些都给了她,可遗嘱上面也说了,除非她死,否则这些财产不可转让。
“季清禾,我没想到你为了钱,竟然去害老爷子!”
“我没想过害人。”她不愿常虹就这样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她对老爷子的敬重是真,憎恨是真,可唯独没想过伤害谁。
偌大的厅堂里,即便是初夏天暖,但季清禾仍觉得阴冷至极。她仿若身处冰窟,即便出口离自己那样近,仍是出不去。
薄云熙一双眸子,阴冷的盯着她。
季清禾知道此刻再解释都是徒劳,她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与无奈。
老爷子猝然离世,薄云熙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可为何却不信她?她
。在他眼里,就是这样吗?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
她笑着,身体向后退,直至抵达红木家具上,才无路可退。
这一刻,她的心绪变化万千,她脑海中闪过无数自己的结局……或许,一切都到了要斩断的时刻了。
她抬起头,目光幽幽,聚焦了许久,才对上薄云熙的寒眸。
“是,是我蛊惑老爷子,我每天端茶倒水煲汤按摩,就是为了博取他的信任,我告诉他,常虹珠眼里容不下我,要是他死了,我就会被扫地出门,他心疼我,于是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让给我……”
她心中苦笑,没成想,编瞎话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可她心里知道,老爷子做的这一切都是出于对林叶的愧疚,不过是为了补偿他们。而她之所以成了别人眼中的受益者,皆是因为她获得了一笔超出所有人想象的遗产。
张姨在一旁错愕又根本不信,她摇头,想帮季清禾说话。
“不是的,少夫人不会这样的,她对老爷子是真心实意的!”
常虹珠却一个耳光甩了回去,“一个下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张姨捂着脸,红着眼睛看着季清禾,嘴角微颤,最后都变成了心疼。
季清禾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只是此刻心头的期冀已消失殆尽。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薄云熙与常虹珠,终于不再隐忍。
“薄云熙,我们离婚吧。”
这三个字,她提及多次,常虹珠也盼了三年。
可真到这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人用刀一下下的划开,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也仿若要逆流而上,仿若有人在撕扯着她,要将她拉进地狱一般。
薄云熙怒火攻心,一脚踹向红木桌,桌子倒地,连带着上面的瓷器都碎成了渣滓。
“你再说一遍!”他殷红着眼,里面布满了一道道鲜红的血丝,情绪翻涌得越发厉害。
季清禾一字一顿道:“我们离婚吧。”
大厅内,豁然寂静,除了方才瓷器的破碎
。声,一切声音都停了。
风从大门外灌进来,将大厅上的白布吹起,方才还晴朗的天气此刻已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倾盆大雨。
男人的脸,刀削阔斧的硬朗,明明是一张桀骜不驯,俊美倨傲的脸,此刻却因为愤怒变得阴霾冷冽,狭长的双眸里含着无比深邃的幽暗。
他逼近她,薄唇再次开启。
“和我离婚,你想好了?”
此时,常虹珠也因薄云熙的阴鸷骇人吓得脸色青白不敢开口。
她抬首,再次肯定道:“是。”
“好!好!好!”他连连说了三个好字,头也点了三次,可神情愈发的阴寒冷炙。
他一把掀翻红木家具,惊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去啊!去把你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他突然的怒吼,让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不敢吭声。
季清禾随即拖着沉重的双腿,往楼上走去。
离婚协议书早早地就陈放在抽屉里,只是任谁都没想到,他们会在老爷子离世这一天选择离婚。
薄云熙放于身侧的双手慢慢握成拳,胸口的不适感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