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薄家这个孙子在港城已经独树一帜,经得起大风大浪了。唯独儿子薄启明,这十几年始终不愿意回来看看他这个糟老头子。cascoo.net
“我此生只有最后两桩憾事了。”
“老爷,有些事儿就随他去吧,别念了。”老郑想要宽慰他。
薄湛青吩咐老郑,“请李律师来一趟吧。”
老郑明白,老爷子这是要立遗嘱了。他弯腰点头,“我这就去。”
老爷子目光转到墙上的全家福,上面是他们一家五口的合照啊……如今黄土已经埋到了脖颈,身边的人也没剩几个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
季清禾睡了一早上,摸了摸头,烧已经退了。
只是不知怎的,胃里始终不舒服,也没有胃口。她喝了碗白粥,竟也觉得有些土腥味。
张姨小心谨慎地看着季清禾。
“夫人,怕是高烧刚退,身体元气还没恢复,您再去歇歇吧。”
季清禾摇头,她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她回到书房,打电话叫来了常铭。
常铭毕恭毕敬地走进来,“夫人,您找我。”
“把门关上吧。”她没有抬眼,只是淡淡地嘱咐。
季清禾背对着他靠在椅子上,纤细的手指捏着一份陈旧的报纸。
“有些事儿我不想挑破,你和常虹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想深究,但……你要明白,薄云熙才是薄家的主人,有些事儿要是让他知道了,恐怕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夫人……”
平日里,她只觉得常铭是常虹珠的表亲,和薄云熙也是亦仆亦友的存在。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只怕,常铭是常虹珠安排在薄云熙身边的一颗棋子。
她转动椅子,回身对上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的常铭。
“你的事我不会追究,也不会告诉薄云熙。但我有两件事情想搞清楚,你如实回答我就行。”
常铭低着头,怯怯地答:“属下不敢,夫人请问。”
“第一件事,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你清楚多少?”季清禾忽
。然掀开表面的平静,提及了常铭埋藏心底的秘密。
常铭心里咯噔一下,身体也跟着微微一颤。
他低着头,洋装不知情,“夫人您指的是?”
“车祸,以及薄云熙换心的前后始末!”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季清禾眉头一挑,冷笑,“不知道?”
她将手里的旧报纸放在扔给常铭,喝声质问:“你为什么会正好出现在当年的事故现场里!”
常铭弯腰从地上捡起报纸,看到那陈旧报纸上关于三年前的新闻报道中,有一张现场照片,站在角落里的人,正是他。
他想含糊其辞地推脱掉自己的责任,但季清禾的态度很强硬,似乎早已知晓一切。
他手心冒出一层层细汗,捏着报纸,几乎要将纸边浸湿。
“当时,我和大夫人刚好路过。”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刚好?季清禾冷然一笑。
“好一个刚好。”
她如今才觉得自己早已踏进了一张密布编织的网里,她就像是一条网里的鱼,却浑然不知。
她攥紧五指,想要一窥究竟。
“薄云熙知道多少?”
“先生一丝一毫都不清楚。”常铭连忙解释道:“薄家上下,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只有老爷子,常夫人,我……您不要怪先生,他并不知道这些,况且他对您,一直有所不同……”
“别说了!”无形之中,仿若有一只手,掐着季清禾的心脏,狠狠的蹂躏着。
一听到薄云熙的名字,她心里的痛恨便多了一分。
他没有参与,可根源却是他!这三年来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缓慢的沙尘暴,所有人都在这场沙尘暴里,可这风眼却是薄云熙!
常铭看到季清禾的脸色十分难看,可他这些年陪伴薄云熙左右,也早已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对薄先生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
他试图开解季清禾,“这几年,外人以为先生有许多女伴儿,可那些女人从没哪个真正和先生处过,我看得出来,先生对您
。的心,是真的。”
“闭嘴!”季清禾不想再听,关于薄云熙的一切,她如今都不想听!
她转过身,一只手抓着红木家具的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去。
她强忍着悲痛,一遍遍告诉自己,要理智!她和薄云熙三年婚姻,终会走到尽头,可这件事儿她不能就这样当作没有发生!
“第二件事,我要肇事司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常铭本就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可聪明如季清禾,她早就猜到常虹珠不会亲自做这些事情,一定是让她最信任的人,也就是除了老爷子以外唯一的知情者常铭来做。
“夫人,您不能找他……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恐怕收不了场……”常铭想到日后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满脸惧色。
季清禾发生一声冷笑,咬牙道:“你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想过事情会闹大吗?”
“夫人……难道您真的要和先生走到那一步吗?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