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证书上签字画押之后,戴燕华拿着三百块钱安家费,与戴家其他人一起离开了汪家。
送走这帮瘟神,柳霞勤皱眉看着儿子,一脸不认同的说道:“戴燕华母女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她们母女可不像是省油的灯哪!保证书这种东西,对她们母女的约束作用有限。你让她们母女留在燕京,无异于留了两颗定时炸弹在身边,说不定哪一天,她们母女就会对你不利!”
说到这里,柳霞勤忍了忍,没忍住,埋怨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善良了。虽说做人要善良,可是人善被人欺,你一味的善良,保不齐哪天会被人欺负死的!”
汪鸿滨笑笑,不甚在意的说:“有你和舅舅舅母在,谁敢欺负我?”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柳霞勤心里就有气:“知道戴燕华在搞鬼之后,我要通知你舅舅舅母,你非拦着不让,说你自己能处理。可你看看,你都处理成什么样子了?要是有你舅舅舅母出面,不说别的,至少不会留下戴燕华母女这样的后患。”
汪鸿滨笑着摇头:“因为我的婚事,舅舅一家已经平添了许多烦恼、担忧,哪好意思再麻烦他们呢?”
柳霞勤不赞同儿子的话:“我们家和你舅舅家亲如一家,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桩婚事处理起来有些麻烦,现在只是小麻烦,要是处理不当,以后很可能会有大麻烦的!”
汪鸿滨还是笑笑:“妈,我知道你担心戴燕华母女留在燕京,后患无穷。可你仔细想想,你觉得戴家其他人会让她们母女留在燕京么?”
闻言,柳霞勤先是一愣,继而心里一动,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儿子又是给戴燕华钱,又是给戴燕华安排工作,还允许戴燕华带着女儿留在燕京,对她如此照顾,或许不是对她旧情未了,而是……在给她挖坑?
汪鸿滨多少能猜出母亲的想法,淡淡一笑:“我这么照顾戴燕华母女,确实不是因为我念着旧情——至少不完全是,而是想借这个机会,教训一下戴燕华。”
略作停顿,汪鸿滨露出了怅然之色:“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希望通过这件事,戴燕华能看清她那些所谓的家人的真面目,从此远离他们,带着女儿好好过日子。”
尽管不爱了,还是希望那个人过的好。
***
与此同时,戴家人那边。
不等回到他们的临时住所,钱菊香便向戴燕华索要那三百块钱安家费。
或许是汪鸿滨的善意提醒有了效果,这一回,戴燕华没有听命于钱菊香。
戴燕华捂着装钱的口袋,谨慎的后退两步,与钱菊香拉开距离,轻声道:“这是我和阿柔的安家费。往后汪鸿滨是指望不上了,我和阿柔能不能在燕京立足,就只能指望这笔钱了。”
话音未落,就见钱菊香脸色一沉。
戴燕华暗叫不妙,急中生智,连忙说道:“现如今,除了这笔安家费,我身上还有什么吗?倒是妹妹,她如今是干部夫人了,相信她现在手头宽裕着呢。妈,你要是真缺钱花,就去找妹妹吧。从她那里,肯定能要到很多很多钱的。”
戴燕华和戴芳华虽是亲姐妹,却关系一般。
毕竟,姐妹俩年纪相差了十几岁,代沟太深,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
既然不亲近,戴燕华便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祸水东引的话来,企图说动钱菊香,让她将目标转移到戴芳华身上。
嘿嘿,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其实,不用戴燕华提醒,钱菊香也知道,戴芳华是只肥羊,她身上的油水可比戴燕华的多多了。
可问题是,这只肥羊,不好宰啊。
戴芳华被钱菊香惯坏了,在老家的时候,就是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不怎么听家里人的话。
前些日子,戴家人在坐火车赶往燕京的途中,意外遇到失踪多时的戴芳华。
随后,他们就惊讶的发现,久别重逢的戴芳华不但身份地位见长,脾气也见长,见了家里人居然爱理不理的,摆出一副要与他们这帮穷亲戚撇清关系的姿态。
由此可见,如今的戴芳华就不是戴家人能控制的,就别指望她能掏钱帮衬娘家人了。
话说回来,刚才汪鸿滨母子威胁恐吓戴家人的时候,素来喜欢仗势欺人的戴家人为什么不打出戴芳华这种牌呢?
这还不是因为戴家人心里很清楚,戴芳华根本就指望不上。
出于种种原因,戴家人并没有将戴芳华的真实情况告之戴燕华。
因此,戴燕华只知道戴芳华成了干部夫人,却不知道她靠不住。
这就造成了,戴燕华的祸水东引之计完全不管用。
钱菊香依旧盯着戴燕华兜里的安家费,沉声道:“为人子女的,就应该给父母养老。你妹妹该出的那份养老钱,赶明儿我会找她去要。现在你先把该出的那份养老钱拿过来,快点!”
戴燕华依旧捂着口袋,嘀咕道:“都说养儿防老,给父母养老是儿子的事,关女儿什么事?这世上,就只有一种人家,才会让女儿负责养老,那就是生不出儿子的绝户头。咱们家让女儿负责养老,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是绝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