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戴燕华虽然恼恨汪鸿滨出尔反尔,不肯迎娶自己,但她并没想过要汪鸿滨去死——至少现在还没这么想过。
戴燕华说出那些话,其实是受了戴家人的撺掇,加上刚才又在气头上,便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
此刻,在汪鸿滨冰冷的目光下,头脑发热的戴燕华渐渐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
按照常理,这种情况下,戴燕华就应该设法补救,说些软话,向汪鸿滨认错,承认自己不慎失言,祈求对方原谅,挽回这段感情。
然而,这女人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这种情况下,她没有说软话,而是死鸭子嘴硬:“之前说好要娶我,现在变卦不肯娶我了,这不是在耍我么?你先耍我,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戴燕华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是想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汪鸿滨,以此来洗白自己。
奈何她说话的态度过于恶劣,以致非但没能洗白自己,反而把自己的形象越抹越黑。
这个女人竟把强词夺理的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可把汪鸿滨气的不轻:“看得出来,你是执意要我死了。很好,很好,算你狠!”
更奇葩的操作来了,汪鸿滨都气成这样了,戴燕华不想办法让他消气,居然火上浇油,毫不留情的怼他:“你和你妈坏我姻缘,毁我一生,就不狠了?你们母子也够狠!”
看到这一幕,姚金枝忍不住想捂脸,一副头疼的模样。
先前,姚金枝不愿做恶人,就悄悄给戴丰华使眼色,让他唆使钱菊香站出来,威胁恐吓汪鸿滨母子。
没承想,戴丰华会错意,没去找他老娘,直接找上了戴燕华,让她当出头鸟。
戴燕华就戴燕华吧,她作为当事人,先虚张声势的吓唬几句,再好言好语的哄骗几句,说不定就能圆满的解决此事。
抱着一丝丝的侥幸心理,姚金枝将错就错,没有阻止戴燕华,有些期待的看着她,期待着她的精彩表现。
结果……
我的天啊,这个时候,不赶紧卖惨求饶,反而恶语相向,戴燕华是有多蠢?!
戴燕华的骚操作,秀的姚金枝头皮发麻。
姚金枝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纵然汪鸿滨脾气再好,也会气的原地爆炸,然后做出极端的举动。
果不其然,只见汪鸿滨怒极反笑:“这就叫做狠了?你可真是没见识。今儿个我给你长长见识,好叫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狠!”
说完,汪鸿滨转身就朝外走去。
看到汪鸿滨这般决绝的姿态,不仅戴家人吓的不轻,柳霞勤也吓了一跳。
柳霞勤生怕儿子做出什么傻事,连忙拦住他,关切的问道:“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收容所。”
听到这个答案,柳霞勤松了一口气。
反观戴家人,则开始提心吊胆。
尽管他们不晓得在这个节骨眼,汪鸿滨为什么要往收容所跑,但直觉告诉他们,汪鸿滨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收拾他们。
换句话说,真要让汪鸿滨去了收容所,他们八成就要大祸临头了。
危急关头,姚金枝也顾不上耍心眼了,第一时间跳了出来,一把拉住汪鸿滨的手臂,赔笑道:“有什么事,咱们两家商量着来,就不要麻烦公家了。”
汪鸿滨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沉着脸,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见状,姚金枝只得松手,讪笑道:“咱们家坚持要和你们家结亲,无非是想结两姓之好。现如今,纵然结不成两姓之好,也没必要结仇吧?仔细想想,你我两家又没有深仇大恨,何必要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呢?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不至于?”汪鸿滨冷笑一声,反问道,“你们都要我死了,这还叫做没有结仇?”
姚金枝一边暗骂戴燕华,一边狡辩道:“燕华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她是个有口无心的人,不会说话。什么死啊活啊的,她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的。”
说着,姚金枝就把戴燕华拽了过来,让她向汪鸿滨赔礼道歉。
见状,戴家其他人一拥而上,围着汪鸿滨,不停的好言相劝。
劝说的过程中,姚金枝一直在察言观色。
眼见汪鸿滨脸色稍稍缓和,似乎没先前那么生气了,姚金枝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汪同志,这么晚了,你去收容所干什么呀?”
汪鸿滨也不瞒着戴家人,坦然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请那里的工作人员,把你们这些盲流抓起来!”
盲流?!
姚金枝先是一愣,几秒后,她恍然醒悟,心里一凉,背后沁出一层冷汗。
戴家人之中,除了戴燕华和沈静柔,都吃过官司,被判处劳动改造。
按照现行的规定,判刑的犯人,原户口会被注销。
这并不是说彻底销户,从此查无此人,而是将户口迁移到服刑的地方,等到刑满释放,再拿着迁移证件,到迁入地的户口登记机关申报迁入登记,重新办理户口。
现如今,戴燕华和沈静柔的户口已经迁到了燕京,而戴家其他人的户口却还在劳改农场。
其实,戴家其他人已经离开了劳改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