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姚晓霞没有立刻作答,沉默片刻,这才开口:“说实话,当护工的时候,看到自己亲手照料的病人身体一点一点好转,我心里还挺有成就感的。但是,这个职业,要让我干一辈子的话,我是不愿意的,如果有的选,我想干别的。”
听到这里,沈静芝就问了:“你想干什么?”
姚晓霞犹豫了一下,于心里权衡之后,决定把心里的秘密透露给沈静芝,轻声道:“二道贩子。”
原来,自幼在农村长大的姚晓霞进城后不久,发现了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同样的农产品,在农村只能贱价卖掉,而在城里却能高价出售。
比如说,一斤鸡蛋,拿到公社粮站,只能换两三毛钱,而拿到黑市上,至少可以卖到一块五毛钱!
尽管说黑市有风险,但仅仅是一斤鸡蛋而已,就可以从中赚取超过一块钱的利润,由此可见,巨大的风险伴随着巨大的收益。
巨利当前,急于赚钱改善家境的姚晓霞愿意承担风险,甘当二道贩子。
只是,当二道贩子得要有本钱才行,姚晓霞家为了给她哥治病,不仅砸锅卖铁,变卖了几乎所有的家产,还欠了一大堆外债,一时间实在是拿不出本钱来。
无奈之下,姚晓霞只得将这一想法搁置。
但,只是暂且搁置而已,性格坚毅的姚晓霞并没有彻底放弃。
前些天,姚晓霞已经托亲戚,帮她哥姚晓峰办理了长期病假。
不久后,姚晓峰就可以以休病假为名,离开所在的公社,悄咪咪的进城务工了。
到时候,兄妹俩一起当护工,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便可以攒够本钱。
姚家的情况,沈静芝是知道的,姚晓霞也知道她知道自家的情况。
但,姚晓峰身体已经痊愈,却办理长期病假,这不免有逃避劳动之嫌。
姚晓霞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哥是被公社抽调去参加修水库,才会身受重伤的。他受的是工伤,按理来说,公社就应该负责给他治疗。可事实上,公社根本就没管过他。要不是服用了你给的灵丹妙药,我哥就得在床上躺一辈子了。既然公社不讲信义在先,那就别怪我们家不讲信义,欺瞒公社了。”
姚晓霞一边说,一边观察沈静芝,见她没有反感后,继续道:“别的公社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我老家所在的公社,委实不是什么善地。等我赚到了大钱,我就想办法把我爸妈,从那里接出来。”
沈静芝用力点头,表示深以为然,接着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就在当二道贩子,而且还找了几个合作伙伴。”
紧接着,沈静芝就向姚晓霞简单的介绍了盛家兄妹,以及她和盛家兄妹之间的合作事宜。
说到最后,沈静芝向姚晓霞发起邀请:“反正都是当二道贩子,与其单干,不然我们合伙干,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姚晓霞一想,觉得沈静芝说的在理,欣然同意。
沈静芝和姚晓霞商量合作事宜的同时,戴家人脸色阴沉的走出派出所。
戴家人之中,头脑最清醒的当属戴家大儿媳姚金枝。
经历了这趟派出所之行,姚金枝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派出所里的片警分明是在拉偏架,偏向沈家人!
姚金枝四下张望,眼见四下无人,小声道:“沈家人竟然能请动公安来出面说和,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沈家人有所依仗。其实仔细想想,沈家人初来乍到,却能安稳的住进这么大的四合院里,他们背后不可能没有靠山。为了一点医药费,得罪背后有靠山的沈家人,委实不值当。要不就……算了吧?”
这话说的过于懦弱怕事,戴家其他人纷纷皱眉,没一个服气的。
戴燕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怎么能算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沈静芝那小贱人打断了阿柔的腿,她欠了阿柔的,就得让她拿出钱来,赔偿阿柔!”
说着说着,戴燕华不满的瞪了姚金枝一眼:“亏得阿柔还喊你舅母,你这个当舅母的,却不肯替阿柔出头,不想帮阿柔讨回公道,亏不亏心哪!”
说到最后,戴燕华不禁想起,当初沈静柔被人打断一条腿之后,姚金枝那副冷酷绝情的嘴脸——其实,当时戴家其他人的嘴脸也很冷酷绝情,但戴燕华选择性遗忘了,她就记得姚金枝的不是——一时间,新仇旧恨在心中翻滚,恶狠狠的瞪着姚金枝。
不得不说,胸大无脑的戴燕华是一杆很好使的枪,很容易被利用,指哪打哪。
奈何这杆枪有时会失控,把矛头指向自己人。
这,就让人头疼了。
姚金枝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我要是不肯替阿柔出头,就不会接连好几天都往沈家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我是很想帮阿柔讨回公道的,可问题是,做不到啊!沈家人明显不好惹,咱们继续纠缠下去,彻底惹毛了他们,到时候,别说帮阿柔讨回公道了,咱们恐怕自身难保。”
戴燕华不以为意:“我嫁进沈家那么多年,沈家的底细我还能不清楚?沈家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压根就没什么靠山,他们家就是纯粹的乡下人家。一帮乡下人而已,你居然吓成这样,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