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沈佳期这么一番折腾,她右腿上的伤口崩裂,渗出一大摊血。
更糟糕的是,重新包扎伤口的时候,她赫然发现伤口微微发黑,还隐隐散发着腐臭,紧接着,她就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烫。
不好,这是伤口感染了!
伤口感染,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休息一两天,伤口自愈,就没事了;往大了说,伤口恶化,引发败血症,说不定人就没了。
沈佳期总想着送沈静芝下去,没想过送自己下去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老天爷啊,我虽然老是想着要杀人,但我一次都没成功,不是么?
我、我、我罪不至死啊!
就没有一个人能来救救我么?
我还年轻,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啊!
一时间,沈佳期完全不知所措,动弹不得的她都有些绝望了。
不知过了多久,心情沉重的她耳廓一动,本能的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原因无他,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
沈佳期战战兢兢的缩在杂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借着月光,悄咪咪的观察情况。
不久后,沈佳期看到一个人,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缓步走来。
走的近了,沈佳期发现,来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尽管青冥的夜色中,沈佳期无法完全看清那少年的长相,但沉沉的夜色也掩盖不了那少年的俊美,沈佳期能感觉到,那少年俊美如画,乃是一等一的美少年。
一片静谧的黑暗中,突然走来一个绝顶美少年……
这画面,让沈佳期有种看恐怖片的既视感,忍不住抖了抖。
那少年耳廓一动,捕捉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旋即循声看向沈佳期藏身的那个杂草丛。
沈佳期稍一权衡,便发出微弱的呼救声:“救命,救命……”
片刻后,那少年站在杂草丛旁,居高临下的审视了沈佳期一会儿,这才问道:“你是谁?”
沈佳期目光微闪,措辞片刻,半真半假的说道:“我是个学生,家住燕京城里。前几天,我家接到老家发来的电报,说是我奶奶快不行了,让我们一家三口赶紧回去一趟,送老人最后一程。我爸公务缠身,一时间走不开,就让我妈领着我先回老家。
“当天下午,我们母女就坐上了开往老家的火车,却不想,火车刚发车没多久,就出事故了。我还好,有我妈护着,没受什么伤,可我妈的情况就很不妙了,不但当场就被震晕了,而且胳膊也被划伤了,流了好多血。我担心我妈的安危,就跑去找列车员,想要些纱布和药回来,帮我妈包扎。
“走到半路上,有个中年人主动凑过来,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当时情况紧急,我就没有多想,立刻就把自己面临的困境,一五一十的说给那中年人听。那中年人就跟我说,他是个医生,热衷于救死扶伤,愿意向我们母女伸出援手。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给我妈包扎之前,他得回他的座位取些纱布和药,但他又怕待会儿找不到我,希望我与他同行,一起回去。
“涉世未深的我不知人心险恶,很爽快的答应了,随即毫无防备的跟他走了。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已置身于这座荒山上,身边除了那中年人之外,还有一个一脸凶相的年轻人。
“通过偷听他们俩的对话,我才知道,他们俩是盲流,不事生产,靠小偷小摸维持生计。这一回,他们俩又跟以前一样,扮成普通乘客上了火车。原本他们俩只是想要偷点鸡零狗碎,没想到碰上了火车出事故,就趁着火车上乱成一团,大偷特偷,偷到后来,那中年人索性顺手牵羊,把我这个小姑娘也连哄带骗的偷了回来,准备把我卖给人贩子换钱。
“听到这里,我吓坏了,趁他们俩不注意,撒腿就跑。然而,我太倒霉了,非但没跑成,还被他们俩打断了双腿。就在我以为自己凶多吉少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他们俩居然开始内讧了,而且从动手升级到动手。结果,他们俩双双受了重伤,为了活命,下山求医去了,至于倒霉的我,就被他们俩扔在了这里,自生自灭。”
说到最后,沈佳期露出谄媚讨好的表情,哀求道:“求求你,带我下山看医生吧!我一定会报答你,好好的报答你的。”
对于沈佳期的哀求,那少年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眼见那少年似乎不吃这一套,沈佳期心里有些慌乱,不过她好歹是做过预知梦的人,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不至于立刻露怯。
沈佳期定了定神,气定神闲的回答道:“我叫冯茜。”
“冯茜?”那少年沉默了一下,没什么语气的说道,“我不会亲自带你下山,但下山之后,我会把你在这里等待救援的消息,告之公安机关。”
公安机关?
沈佳期本能的反对:“不要,不要报警!”
那少年就问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沈佳期支支吾吾了半天,总算给出一个理由,“我被人掳到荒山野岭,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旦报警,公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