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沈静芝第一反应是:卧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沈广林跑了出去?
第二反应是:跑出去就跑出去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伤了?
第三反应是:糟糕,精通医术的赵老爷子和阿宝都不在家,家里没人能给沈广林治伤,这可怎么办好?
不等沈静芝想明白,沈兰川就惊叫出声,急惶惶的朝着沈广林跑去。
“爸,出什么事了?咦,你的额头、你的额头……”
沈兰川凑近一看,愕然发现,沈广林捂着额头的那只手,手指间隐隐渗出血迹,担忧升级:“我的天啊,爸,你这是怎么了?”
沈广林头痛欲裂,但面对满脸担忧的儿子,他笑着说道:“没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沈兰川很了解沈广林,一眼就看出来,自家老爹报喜不报忧,没说实话。
但此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眼见沈广林伤的不轻,沈兰川没再多问,郑重谢过张宝成之后,便搀扶着沈广林往沈家的大门方向走,想要尽早送他回房歇息。
沈静芝见状,上前拦住沈兰川:“伤到头部,事情可大可小。稳妥起见,先不要回家,直接送二伯去附近的卫生院,让那儿的医生给二伯做个检查。”
“对对对,不能就这么回家,得去看医生才行。”一旁的杨佩琴连忙附和。
“不用这么麻烦……”不知为何,沈广林隐隐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这个时候,他不愿在外逗留,只想回房独处,一个人静静。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伤就得治,绝不能耽搁!”杨佩琴不顾沈广林的反对,执意拽着他前往附近的卫生院。
目送沈广林等人离开,沈静芝一转头,看见张宝成已经转身离开,连忙追了上去。
沈静芝先是塞给张宝成一盒梨膏糖:“今天多谢你了。这是我家自制的梨膏糖,有润喉清肺的功效,最适合秋天吃了,你拿回去慢慢吃。”
紧接着,沈静芝就问张宝成:“我二伯是怎么受伤的,你知道吗?”
张宝成点点头,正要向沈静芝解释事情的经过,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了混在人群里的几道身影。
伴随着闹事的余美珍一行人偃旗息鼓,吃瓜群众觉得这里没热闹可看了,纷纷离场。
此时此刻,余美珍她们仨就混在吃瓜群众里,偷偷开溜。
张宝成定睛一看,伸出手指,直指余美珍的老娘许婆子:“就是她,错不了,就是她害你二伯受伤的!”
原来,沈广林神志不清多年,尽管近来精神状态大为好转,但他至今尚未痊愈,还不能外出工作,只能留在家里静养。
杨佩琴生怕沈广林老是闷在家里,闷出个好歹来,见家里有不少空地,就特意买了好些花花草草回来,让他养花种草解闷。
不久前,沈广林蹲在院子的一角侍弄花草,突然听到冯嘉望和沈静芝的对话。
对话中,冯嘉望主动提出,要让凌芳霞嫁给沈广林。
沈广林还没有彻底清醒,有些事情他还迷迷糊糊的,但一旦涉及到凌芳霞,他就不迷糊了,神志立刻变的清明,甚至可以说是精明。
沈广林意识到,冯嘉望不是在试探,更不是在说笑,他是认真的。
而冯嘉望和凌芳霞关系匪浅,他说的话,极有可能就是凌芳霞的意思。
换句话说,凌芳霞很可能有意要嫁给沈广林。
想到这里,沈广林又惊又喜,又有几分茫然,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什么花啊草啊的,沈广林统统顾不上了,他把手里的铁锹随手一扔,转身就走。
最近这段时间,沈广林的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沈家人就放松了对他的监管。
无人监管的沈广林一路畅通无阻的通过后门,离开了沈家。
自己这是要去哪儿?沈广林不知道。
自己这是要去干嘛?沈广林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沈广林心情无比复杂,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的想要出去走走。
走着走着,沈广林来到了一条狭窄的胡同,迎面碰上余美珍一行人。
心潮澎湃的沈广林心思完全不在走路上,直到余美珍她们仨距离他两步远的时候,他才霍然发现前面有人,想要让路,让对方先过去。
然而,一马当先的许婆子根本就没给沈广林这个机会——
她急着赶路,嫌弃沈广林挡路,二话不说,就冲上前来,不停的推搡沈广林。
本来推搡就推搡吧,沈广林只是精神有问题,身体是没问题的,正值壮年的他还不至于承受不住一位老太太的推搡。
但不巧的是,这条狭窄的胡同里有些地方长年照不到阳光,布满了青苔。
沈广林被推搡的不停后退,退着退着,就踩到了一块青苔上,然后就脚底打滑,摔了一跤。
更不巧的是,沈广林摔跤的时候,头磕在了某户人家门前的台阶上,直接磕了个头破血流。
许婆子这个肇事者见状,非但没有感到歉疚,上前救助沈广林,反而恶人先告状,啐了沈广林一口:“让你走路不长眼睛,活该!”
而这一幕,恰好被路过这里的张宝成看到了。
张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