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桩陈年往事,在戴家是公开的秘密,不仅仅是沈静芝,戴家其他人也是心知肚明。
换句话说,沈静柔心里应该很清楚,戴燕华不具备生育能力。
沈静柔明知道戴燕华不可能怀孕了,还让她想办法尽快怀孕……
这不符合逻辑啊!
沈静芝思索了一下:“沈静柔建议戴燕华尽快怀上汪鸿滨的孩子,那戴燕华呢,她有什么反应?有没有采纳这个建议?”
“沈静柔给出这个建议之前,找了个由头,把我支开了。因此,我只能偷听她们俩在说些什么,刚开始还能听清楚,但听着听着,就听不清楚了,因为她们俩刻意压低了声音。”姚晓霞颇为遗憾的说道,“戴燕华有没有采纳这个建议,我暂时还没打听出来。”
闻言,沈静芝缓缓点头。
其实,沈静柔伙同戴燕华,打的什么主意,沈静芝心里有大致的猜测,不过现在还无法验证。
不过也快了,相信再过不久,这对母女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就可以狠狠教训她们俩一顿,让她们俩好日子到头。
接着,沈静芝又问了几个问题,都得到了姚晓霞详细的回答。
经此一事,沈静芝对姚晓霞好感大增。
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沈静芝主动问道:“你哥的伤势怎么样了?”
姚晓霞感激道:“托你的福,我哥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沈静芝笑道,“既然你哥的身子大好了,那你肩上的担子就轻了许多,以后可以换份工作,不用再这么辛苦的当看护了。”
姚晓霞闻言,露出苦涩笑容:“这份工作,我恐怕无法在短期内换掉呢。”
沈静芝诧异道:“咦,这是为什么?”
“为了给我哥医治,我家不但砸锅卖铁,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如今,我哥的身子大好了,那些债却没好,还欠着呢,我家得赶紧想办法还债。偏生这个时候,我哥丢了饭碗——我哥高中毕业之后,就在公社中学当代课老师,虽说没有编制,待遇也一般,但总比下地挣工分强。或许正是看中这一点,公社有一个干事,趁着我哥在家养伤,让他刚刚初中毕业的妹妹顶替了我哥。”
说到这里,姚晓霞咬了咬唇,愤愤不平的说道:“如果我哥是自己出门在外受了伤,那让别人顶替他,勉强说得过去。可他不是啊!前些日子,附近区县修水库,咱们公社需要抽调人手过去支援。当时学校刚放暑假,或许是觉得我哥这个代课老师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公社就把我哥派过去了,结果他在施工现场被重物砸伤。很显然,他受的是工伤!既然是工伤,那么公社就该给我哥办理停工留薪,好让他安心养伤。可现在,别说薪水,就连工作,公社也不肯给我哥留着,任由那干事据为己有,实在是欺人太甚!”
沈静芝听了直摇头:“那干事确实过分了。”
“还有更过分的呢!”姚晓霞咬牙切齿,“我哥寻思着,做生不如做熟,与其改行干别的,不如继续当代课老师,咱们公社当不了,那不妨去附近区县碰碰运气。没承想,这个时候,咱们公社,乃至附近区县,都在传我哥是被学校开除的,因为他做了有辱斯文的龌龊事。有了这样的传闻,还有哪个学校敢用我哥?而且,不单单是学校,其他单位听说了这则传闻,也不可能录用我哥的。我哥的前程,就这么断送了!
“我家特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缺德,编造出这么恶毒的传闻。结果,查了一圈,我家发现,这桩缺德事的背后,居然是那干事!也就是说,那干事不光利用职务之便,抢了我哥的饭碗,还做贼心虚,生怕他以权谋私的恶行传扬出去,就贼喊捉贼,败坏我哥的名声,让我哥再也得不到别人的信任,变相的堵住我哥的嘴。”
代入感很强,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沈静芝秀眉紧蹙,沉吟道:“既然你家已经查出来,是那干事在背后捣鬼,那能不能收集证据,举报他呢?”
“不瞒你说,我家有想过,把这事儿偷偷举报到革委会那里,可是……不行啊,我家打听到,那干事有位远房亲戚,在革委会当领导。虽然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但终归是亲戚,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我家哪敢轻举妄动。”
姚晓霞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道,“对方有革委会的背景,我家什么背景都没有,就算查出来是对方在暗算我哥,我家也拿对方没辙,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忍着。”
“革委会……嗯,确实得罪不起。不过,”顿了顿,沈静芝话锋一转,“事无绝对,今日得罪不起的革委会,说不定到了明天,就成了过眼云烟,不复存在了。到时候,你家就可以伸冤报仇了。”
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革委会将会消失?
这怎么可能呢。
姚晓霞心中不信,嘴上则说:“借你吉言。不过,就算革委会不复存在了,那干事的后台没了,我哥的名声得以恢复,那也得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我哥名声不好,在外面找不到工作,只能回到老家,下地挣工分,可问题是,工分不值钱哪,我哥起早贪黑、拼死拼活干上一整天,也赚不到几个子儿,别说还债了,连养家糊口都困难。更难受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