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国伟的脾气,初来乍到的沈家人或许不怎么了解,叶大妈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小子年纪不大,还没成年,脾气却大得很,一旦发起脾气来,连他亲爹都敢打,可谓是六亲不认。
脾气差成这样,可想而知,司国伟才不会因为沈静芝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就对她手下留情,一定会冲她下狠手的!
“混小子,有话好好说,不许动手!”叶大妈一声大喝,有心要上前阻拦司国伟,奈何她前面有好几个站在吃瓜第一线的吃瓜群众,挡住了她的去路,一时间她没法越众而出,只能干着急。
万万没想到,前一刻还横冲直撞的司国伟,下一刻便飞向空中,随即降落在了他堂弟司国辉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兄弟俩抱成一团,宛若久别重逢的难兄难弟,整个场面都洋溢着满满的社会主义兄弟情,着实令人动容。
啊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在场众人甩掉脑海里奇奇怪怪的念头,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沈静芝。
大伙儿那么多双眼睛,刚刚可是都看到了,司国伟之所以会飞出去,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踹了他一脚。
哎呀妈呀,这小姑娘会功夫吧?会功夫吧!
就在大伙儿感慨着人不可貌相的时候,就见那小姑娘摊了摊手,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是他先动的手!像我这样斯文柔弱的小姑娘,真被他打中了,后果不堪设想。么得办法,我迫于无奈,只好还手了。毫无疑问,我这是正当防卫!”
像我这样斯文柔弱的小姑娘……
在场众人:“……”槽多无口。
这个时候,司老太终于掏出了嘴里的破布,“呸呸”两声,旋即暴跳如雷,指着沈静芝的鼻子,破口大骂:“死丫头,你……”
“死丫头骂谁?”沈静芝打断司老太,一改先前人畜无害的形象,整个人散发出凌厉的寒气,冷冷的盯着她。
“死丫头骂……”话说到一半,司老太余光瞥见地上的“难兄难弟”,不由浑身发冷,立时说不出话来。
司家人能够在杨柳胡同横着走,凭的是两项技能:一是吵架,而是干架。
现如今,一度整条胡同无敌的他们惊悚的发现,强中更有强中手,居然来了一户比他们更厉害的人家——
论吵架,他们吵不过人家;
论干架,他们同样干不过人家。
现在这种情况,理智的做法是,赶紧低头认错,老老实实的回去收拾东西,把地方腾出来让给人家。
道理司老太都懂,奈何她强凶霸道惯了,不想低头认错,更不想让出宋家的四合院。
要知道,司家的祖宅早在二十几年前就被卖掉了,在那之后,司家人只好搬入逼仄的老破小,一大家子挤在一处。
这么多人挤在一处,磕着碰着,乃至产生矛盾,这是在所难免之事。
于是,司家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时候甚至大打出手,摩擦日渐严重,家人之间的情分都快磨没了,要不是逮着机会搬进了宋家的四合院,改善了住房条件,料想司家人早就反目成仇了。
那种糟心日子,司老太经历过一回,可不想经历第二回了,因此,她不愿领着儿孙,搬出宋家的四合院,搬回自家的老破小。
司老太打定主意,就算死皮赖脸,也要赖在这里。
只是,外地来的这户人家很不好对付,尤其是那个死丫头野得很。
硬拼的话,别说自家现在没有男人,只有老弱妇孺,就算男人全都在家,一家人整整齐齐,也未必能够拼得过对方。
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司老太双眼一翻两腿一蹬,就要往地上一倒。
却不想,她还没来得及倒下去呢,对面那户人家的老太太就“哎哟”一声,捂着胸口,整个人柔柔弱弱的往后倒去,正好倒在了一个魁梧高大的壮汉怀里。
那壮汉——也就是沈广金,虎目含泪,神色惶恐焦急:“妈,你刚刚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儿吧?不要吓我啊!”
那老太太——也就是杨佩琴,继续捂着胸口,语气虚弱的说道:“刚刚你也看到了,咱们阿芝好声好气的跟这些人讲道理,他们讲不过阿芝,就恼羞成怒了,不单骂阿芝,还要打阿芝呢!哎哟喂,他们好不讲理,好凶哦,吓死我了!”
看到这一幕,司老太的第一反应是:装的!
然而,甭管是不是装的,杨佩琴已经率先倒下了,这种情况下,司老太跟着倒下,就显得太假了——假成这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料想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司老太果断放弃倒在地上装柔弱的打算,她晃了晃身子,随即坚强的站在原地不动。
司老太尴尬的站在原地,反观杨佩琴,她舒服的躺在儿子怀里,不要太自在啊。
越看越气,越想越气,司老太没忍住,就尖酸刻薄的说道:“没病就起来,有病就去医院。你这么往别人家门口一躺,知道的,晓得你是在故意恶心别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快不行了呢!”
“强占民宅,动手打人,这就很过分了。现如今,你们把我奶奶气倒了,非但不赔礼道歉,还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