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青年跳脚的时候,沈静芝已经蹲下身来,眼见那老太太的状况十分糟糕,她一上来就取出一个竹筒,给那老太太喂了整整一竹筒的灵泉水。
随后,她接过赵丽君递过来的急救箱,对那老太太做了简单的急救处理。
一旁的杨佩琴眼见倒在地上的老太太与自己年龄相若,心有戚戚,沉吟道:“救人如救火,一刻都不能耽搁。要不这样,咱们也别等医生过来了,现在就让你大伯和四叔合力,把人抬去附近的卫生院吧?”
沈静芝素来尊重杨佩琴的想法,基本上能采纳的都会予以采纳,不能采纳的则会婉言拒绝,但这一回,她果断否决了:“不行!这位老太太受到巨大的撞击,倒地的时候,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流了一大滩血。虽说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但她这伤,事关要害部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危及生命,绝不可以随意移动,必须等医生过来,由医生做出专业的判断以及处置。”
说罢,沈静芝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这番话,让杨佩琴陷入了极大的焦虑中。
沈静芝想了想,便再次检查了那老太太的意识、呼吸和脉搏,发现她的意识尚未恢复,但她的呼吸和脉搏已经平稳了许多。
沈静芝露出了“松口气”表情,欣慰道:“这位老太太的伤势虽然凶险,但不幸中的万幸,她的病情正在好转,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性命应当是保住了。”
听了这话,杨佩琴明显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一直跪坐在老太太身边,惊魂未定的少年定了定神,随即哽咽着,向沈家人道谢。
沈静芝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么客气。”
顿了顿,她沉声问道:“你家住哪里?远不远?不远的话,能不能现在就把你家的大人叫过来?”
那少年面色凄苦:“我家很远,远在几百里外的邻省。前些天,我家出了、出了……一桩很不好的事情。眼瞅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我奶奶就领着我和我妹妹,过来投奔我二叔。没承想,刚出火车站,咱们就被小偷给盯上了,不光是钱票,就连介绍信,还有写着我二叔家地址和电话号码的纸条,都被偷掉了。现如今,我只记得我二叔家在燕北电厂的家属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家具体住在哪栋楼、几零几,至于他家的电话号码,我就更加想不起来了,没法儿联系他家,把我二叔他们叫过来。”
“咦,燕北电厂?”沈静芝的关注点在燕北电厂,心想:这么巧,居然碰上了燕北电厂的职工家属。
杨佩琴则不同,她的关注点在眼前这少年还有一个妹妹。
杨佩琴忍不住插话:“你不是你奶奶领着你和你妹妹来的燕京么?那怎么这儿就只有你和你奶奶两个人,你妹妹呢?她人在哪儿?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少年遭遇连番打击,一直强忍着悲痛,这才没有哭出来。
此刻听到杨佩琴关切的话语,他再也忍耐不住,霎时间就泪流满面:“我妹妹、我妹妹她……”
他刚说了个开头,就有人冲了过来,蛮横的打断了他:“你们是土匪强盗么?为什么要扣住我对象,不让他走?”
原来,那小青年被沈广金按住之后,眼见自己挣脱不了,心里着急,便开始大呼小叫,而他的大呼小叫,引来了他的对象。
沈家人侧目一看,惊讶的发现,那小青年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招待所的大门口,出口成脏的工作人员。
想想也是啊,物以类聚,那小青年张口闭口老不死,他的对象素质能够高哪里去呢?
什么锅配什么盖,出口成脏的小青年与出口成脏的年轻女子凑成一对,堪称绝配!
沈家人本不想理会那年轻女子,奈何她见沈家人不肯放人,就开始骂骂咧咧,而且越骂越脏,竟然开始问候沈家的女性长辈,实在让人不能忍。
刘素芬双手叉腰,朝那年轻女子大声怒吼:“闭嘴,不许再喷粪了!”
相比起情绪激动的刘素芬,赵丽君的情绪就比较稳定了,她强忍怒气,耐心解释道:“为什么要扣住你对象,不让他走?因为你对象撞到人了,却还想跑!没办法,咱们只好扣住他,等公安同志过来处理。”
那年轻女子名叫何慧娟,她的对象名叫高振国。
何慧娟眼睛不瞎,她早就看到高振国的自行车前面倒着一个人,也早就猜到高振国这是撞到人了。
可这又怎么样呢?
倒着的那个人,她认得,就是没有介绍信,却百般央求她,非要让她通融一下,帮忙开间房的老不死。
一个外地来的老不死,多活一天,就多糟践一天的粮食,早就该入土了。
别说只是撞了她一下,就算把她当场撞死了,那也是她大限已到,该死!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何慧娟明知她对象撞到人了,却不以为意,轻描淡写的说道:“地上这老不死,只是被自行车轻轻撞了一下而已,还能有什么大碍不成?你们这些人,都是刚从外地过来的吧?我跟你们说,燕京城里,这种老太太碰瓷的破事儿海了去了。地上这老不死,明显就是个碰瓷的,想要讹我对象的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