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想要讲述的故事,沈静芝或是自己亲口,或是通过家人,都说了出来。
现在,沈静芝转过头去,看向对面,正色道:“我知道,我讲的这个故事,在你们听来,貌似是在编排对面这个小姑娘,但事实并非如此。通过我方才的那一番询问,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这个故事,不光我听说过,我的家人也听说过,绝不可能是我临时起意、胡编乱造出来的。”
说到这里,沈静芝凝视着那少年:“我弟弟之所以时不时看你妹妹一眼,是因为他无意间注意到你妹妹不同寻常的举动,不禁联想到了刚刚那个故事,热心肠的他便想要提醒你们去找那铃医给你妹妹看病。我弟弟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什么嘲笑别人,看别人笑话,这是完全没有的事情。”
说到最后,沈静芝直盯着那少年的瞳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误会他了。”
之前,一提到“误会”两个字,那少年就原地爆炸,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现在,又听到“误会”两个字,那少年沉默一阵,来到沈兰川跟前,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如今的沈兰川有沈静芝撑腰,可不是以前那个光挨打、不还手的小可怜了。
这一次,沈兰川挨了那少年的打,非但没有还手,反而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瞒着家人,不让家人替自己出头,这并不是因为他怂了,而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有错在先——在他看来,不管原因是什么,哪怕是出于一片好意,自己一个男孩子,总是偷瞄人家女孩子,这是非常无礼的行为——就算因此挨了打,那也是活该。
换句话说,尽管沈兰川被那少年套了麻袋,但他认为自己咎由自取,并没有生那少年的气。
现如今,那少年九十度鞠躬道歉,沈兰川见状,立即上前制止:“一场误会而已,说来了就好,道歉什么的,没必要啦。”
那少年闻言,立马抬起头,殷切的看着沈兰川:“这么说来,你不怪我了?”
沈兰川笑着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就没有怪过你啊。”
说实话,那少年这么麻溜的道歉,无非是想要取得沈兰川的谅解,以便自己接下来向沈家人打听那铃医的下落,而非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心中歉疚。
可现在,看到沈兰川那张多处青紫的脸上绽放出真挚的笑容,那少年忽然就感到羞愧了,沉吟片刻,他正色道:“对不起,我错了。”
相比起刚才那次道歉,那少年真诚了许多,哪怕这一次他没有九十度鞠躬,但他的歉意,沈兰川切实的感受到了。
沈兰川面带微笑:“我都说啦,我自始至终就没有怪过你,你呀,就不用向我道歉了,真的,没这必要。”
眼见两个孩子之间的矛盾已经圆满化解,那年轻女子暗暗松了口气,看着沈静芝,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姑娘,刚刚你讲的那个故事里面,提到的那位铃医,你认识吗?”
那年轻女子一上来就询问那位铃医的相关情况,在此之前,她都没有向沈静芝核实那个故事的真实性。
这固然是因为她无比希望那个故事是真实的,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不愿、也不敢进一步核实。
更重要的是,那个故事逻辑清晰、合情合理,尤其是前半部分,简直就是那小女孩发病过程的真实写照,太真实了,无可置疑。
沈静芝沉吟一下,坦然道:“认识,而且我还和他很熟。”
说着,沈静芝指了指自己身上斜背着的挎包:“喏,这里面装着好几瓶药,就是他听说我要去燕京之后,特意为我和我的家人准备的,临行前再三嘱咐我要好好保管,以备不时之需。”
那年轻女子闻言,顿时大喜过望,立刻追问道:“既然你和那位铃医这么熟,那你一定知道他家住哪里吧?能麻烦你把他的住址告诉我吗?”
一直以来,沈静芝在那年轻女子面前都表现得通情达理,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正是因为这个认知,那年轻女子一脸期待的看着沈静芝,等待着沈静芝将那位铃医的住址告诉她。
然而,这一回,她要失望了。
只听沈静芝回答道:“我确实知道那位铃医家住哪里,但很抱歉,恕我不能将他的住址透露给你知道。”
那年轻女子心里一沉,急忙追问道:“啊,这是为什么啊?”
“那位铃医能够包治百病,无疑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值得世人尊重。奈何如今这世道,不是每一位人才都能够得到应有的尊重的。”
说到这里,沈静芝一声唏嘘长叹:“前些年,那位铃医受到了很不好的对待,他那颗悬壶济世的心凉了许多。现如今,他已经很少外出行医救人了,绝大部分时间都老实待在生产队里,而在生产队期间,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希望别人,尤其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过去打扰他。”
沈静芝说的跟真的一样,但了解赵老爷子的人都知道,她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好端端的,沈静芝为何要胡说八道呢?
这个嘛,自然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刁难刁难对面的几个人啦。
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