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两道人影匆匆跑过来,一老一少——
老的是赵老爷子的好友,少的则是陆正飞。
见此情形,沈静芝连忙起身相迎,诧异道:“陆二哥,咱们不是约了下午两点碰面么?现在还不到一点,你怎么就赶过来了?”
陆正飞神色慌张,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焦急之色:“出事了,出事了!”
说着,陆正飞就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赵老爷子:“想必您就是赵老爷子吧?能麻烦您跟我出一趟诊么?唉,我小舅子就等着您老救命呢!”
沈静芝追问道:“你小舅子?他不是瘫痪在床么?他怎么了么?你赶紧长话短说,把事情说清楚了!”
陆正飞又叹了口气:“今儿个早上,他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在架子床上吊了根绳子,想要自我了断。要不是他妈发现得早,及时把他救了下来,他这会儿人已经没了。虽然说,不幸中的万幸,他保住了性命,可他的精气神都散了,看上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静芝:“???”
全身瘫痪的人居然能够自我了断?
这事儿听起来怎么这么不真实,这么玄幻呢?
相比起满心困惑、满脑袋问号的沈静芝,赵老爷子则要沉着冷静多了。
只见他二话不说,拎上药箱,转身就和陆正飞一起往外走。
沈静芝见状,也不再多说,赶紧跟上。
直到坐上了陆正飞开来的卡车,沈静芝方才再度开口,仔细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不久之前,陆正飞送完了货,在回公司的途中,顺便去了一趟县食品厂,打算告诉胡海霞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沈静芝将自家的铁饭碗转让给了她,她马上就可以捧上铁饭碗啦。
可到了那儿,陆正飞没能如愿见到胡海霞本人,却从她的同事那儿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坏消息——
胡海霞的弟弟自尽了,虽然未遂,却生命垂危,情况相当不妙。
胡海霞收到消息之后,心如刀绞,匆匆请了假,就哭着回去了。
陆正飞不放心胡海霞,就想要去胡家看看情况,看有没有什么,他能够帮得上忙的。
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胡家最需要的是一位好大夫,自己只会开车,直接跑去那儿没什么用,应该带一位好大夫过去,这才是正理。
于是,陆正飞就提前赴约,赶来向传闻中医术出众的赵老爷子求助。
听完了陆正飞的解说,沈静芝依旧满心困惑:“你小舅子不是四肢僵硬、全身瘫痪么?以他目前的状况,真的能够自行了断么?”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陆正飞沉吟道,“我听海霞说过,他弟弟的情况时好时坏——大多数时候,他四肢僵硬,一动都不能动;可有些时候,他手脚能够略微动弹一下;极少数时候,他甚至能够扶着床架,艰难的坐起身来。我就在猜,今儿个早上,他的身体状况是不是有所好转,然后就借着这么个机会,做出了那么极端的选择。”
沈静芝闻言,神色凝重,久久不语。
胡家位于县城郊外,距离那家医馆并不是很远,开车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到了地方,赵老爷子仔细给胡海天看了诊。
眼见胡海天蜷缩在床角,毫无求生欲,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赵老爷子当着他的面,就对他的家人说道:“据我所知,真正的脑瘫患者,瘫了就是瘫了,绝不可能病症一时轻一时重,更不可能在没有别人帮助的情况下自行坐起身来。你们家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像脑瘫,更像是得了另一种病,而那种病,可比脑瘫好治太多了,只要坚持服药,完全可以治愈。”
说到这儿,赵老爷子微微扬起下巴,一脸傲娇的说道:“实话告诉你们,那种病,我已经治好好几例了。”
此话一出,不仅胡海天的家人又惊又喜,纷纷惊呼出声、喜上眉梢,就连胡海天本人,也立刻有了反应——
只见他凝滞不动的眼珠微微转动起来,他那张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隐隐泛出了一丝活气。
赵老爷子的余光瞥到胡海天的反应,暗暗松了口气。
短时间内,这孩子应该不会再寻死了,可往后……那可就不好说了,恐怕还得看沈家丫头的药灵不灵了。
赵老爷子背对着在场其他人,打开药箱,装模作样的翻找起来。
沈静芝见状,连忙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在场其他人的视线,悄悄递给赵老爷子一瓶药和一个竹筒。
赵老爷子不动声色的接过,随即转过身来,将那瓶药和那个竹筒,一并递给了胡海天的母亲王秀云。
紧接着,他就郑重其事的嘱咐王秀云,让她每天从药瓶里取出一颗药丸,再从竹筒里倒出小半碗水,将那颗药丸用水化开,分早中晚三次,喂给胡海天喝。
“这种药可不是一般的药,配制起来相当不易,还有这竹筒里的水,也不是一般的水,得要到深山老林里才能打到,因此,你务必要好好保管。要是发现药或水快要见底了,就告诉小陆,我让他捎一些过来。”
赵老爷子说的跟真的一样,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药瓶里装的是什么药,竹筒里装的是什么水。
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