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芝给出的这套说辞,杨佩琴信了。
正因如此,这会儿听说翟家被一锅端了,杨佩琴喜不自胜。
太好了,太好了,翟家那些人渣被一网打尽了,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报复了,再也不用有家不能回了。
最重要的是……沈静柔也可以逃过一劫了。
是的,尽管沈静柔做错了事,杨佩琴依旧惦记着她这个孙女。
前几天,杨佩琴陡然听说,翟家罗织罪名,将戴家人抓了起来,当时的她万分担心沈静柔的安危。
后来,打听到沈静柔跟着戴燕华悄悄溜了,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翟家倒台了,针对沈静柔的翟向东完蛋了,沈静柔的危机可算是彻底化解了,她终于可以安心了。
安心之余,杨佩琴顺嘴说道:“阿芝啊,既然翟家倒台了,那你看,要不要……”
话说,杨佩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只知道戴燕华带着沈静柔躲起来了,却不知道她们母女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还以为她们母女就躲在这附近的什么地方,就想要让沈静芝设法知会她们母女一声,好让她们母女早日结束躲躲藏藏的苦逼日子。
可话说到一半,杨佩琴突然卡壳了。
原因无他,杨佩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沈静芝已经与戴燕华母女彻底决裂,不应该也不可能再与她们母女打交道。
哎哟,差点说错话了!
杨佩琴赶紧把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迅速改口:“要不要、要不要……搬回去?那个,咱们来县城好些天了,也是时候搬回去了吧?”
搬回去?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原因无他,沈家老宅已经夷为平地,沈家人现在搬回去,根本就无处容身。
“搬家肯定是要搬家的,但怎么也不可能是现在。你想啊,前几天,你因为野猪受了重伤,不得不前来县城求医,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回去了,别人看在眼里,很可能会怀疑你是在假装受伤。过些天,还是过些天再回去吧。”
沈静芝随口敷衍了几句,话音一转,又问赵丽君:“四婶,刚刚你说,翟家以及他家的爪牙被一锅端了——翟家的爪牙都有哪些人?那里头包不包括孔美玲她哥孔安达?”
孔美玲,那可是沈静芝最痛恨的人之一。
尽管说,前几天,沈静芝已经用几本禁书,将孔美玲坑进了看守所,但这只是一时的,并非长久之计。
要知道,孔美玲家颇有人脉,尤其是孔美玲她哥孔安达,目前在县革会担任通讯干事,虽然他职位不高,手里头没什么权势,但他有机会接触县里的大领导。
倘若孔安达抓住了机会,哄住了大领导,到时候,只要大领导发句话,料想孔美玲就能够轻轻松松的走出看守所了。
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沈静芝无比希望孔安达人有事,最好能够跟翟家人一起狗带。
“听说翟家的爪牙海了去了,我只知道其中混得最好的那几个人的名字。孔安达?”赵丽君仔细想了想,过了半晌,摇了摇头:“这个人,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沈静芝闻言,眼眸低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哦,这样啊……”
赵丽君思量片刻,小声补充道:“那个,我隐约听说,这次的抓捕行动其实不是很成功,说是一锅端了,实际上有好几条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沈静芝倏地皱起眉,心里隐约升起些许不太好的预感,“都有谁?”
赵丽君:“这个嘛,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说,溜掉的那几个人里面,有一个是翟向东的小儿子。”
哦,翟向东的小儿子啊……那没事了。
要知道,无论是传闻中,还是那本红色笔记本上记载的内容中,都没有提及翟向东的小儿子。
这就说明,翟向东的小儿子不像他的父兄那样作恶多端,存在感很低,是个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路人甲。
路人甲而已,跑就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静芝放心了,眼见时间已经不早,便出门赴约了。
不久之后,沈静芝和姜宁轻轻松松的进了县公安局的大门,奈何赵正刚一直在开会,直到傍晚时分,方才抽出空来接待他二人。
听完了沈静芝的讲述以及分析,赵正刚当场表态:“昨天晚上发生的这起袭击事件,性质确实十分恶劣!向阳大队的知青范海东对吧?我晓得了,这个人,我一定会仔细调查的。”
可接下来,赵正刚话音一转,又说出了县公安局的难处——
县革会是一个很庞大的机构,职权职责涉及到全县的方方面面。
县革会的主任及其党羽,一夜之间,全部落马——这固然是喜事一桩,可与此同时,对于整个桃源地区而言,无异于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桃源地区可能出现动荡,这就需要公安机关开展维稳工作了。
再说的直白些,县公安局得要专注于维稳,至于其他工作,一时间,恐怕很难顾得上。
昨晚发生的夜袭事件以及范海东,县公安局一定会查,彻查到底,但不可能立刻就查,得要再过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