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公家。”杨佩琴解释道,“我的想法是,咱这就去一趟公安机关,把这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公安同志,让公安同志替咱做主,决定如何分配。”
话音刚落,孔美玲就斩钉截铁的来了一句:“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不行?”杨佩琴诧异道,“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还用问么!
因为那箱子的来历存在古怪,恐怕见不得光啊!
要知道,戴丰华夫妇都只是按月领工资的普通工人而已,收入十分有限。
就算他们夫妇特别会过日子,又能够时常从钱菊香那儿骗些钱回来补贴家用,也不可能存下太多的钱。
事实上,刚才孔美玲顺走戴丰华家的存折时,飞快瞄了一眼上面的金额——一千八百五十元整。
将近两千块钱啊,这可是!
在七十年代的县城里,普通的工薪家庭之中,存款将近两千块钱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这,远远超出了孔美玲的预想。
孔美玲有理由相信,戴丰华家的全部积蓄都在这张存折上了,不可能还有其它。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戴丰华家的存款都在银行里头,那他们家床底下的箱子,又是从而来呢?
那箱子价值连城,没有个万儿八千,绝对置办不下来!
依据现有的情况,不难猜测,那箱子绝不可能是戴丰华家通过正常途径购得的。
不是通过正常途径,那么……多半就是邪门歪道啦。
思及此,孔美玲不禁联想起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则流言——戴丰华盗卖厂内物资,侵吞国有资产。
孔美玲原以为,那一流言是翟向东为了报复戴家人,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出来的。
可现在,孔美玲的想法发生了改变——那一流言,毫无疑问是翟向东为了报复戴家人散播出去的,但翟向东散播出去的流言就一定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么?这可未必。
看到那只价值连城的箱子之后,孔美玲有理由怀疑,戴丰华是不是真的侵吞了国有资产,然后用变卖国有资产的钱,添置了那箱子以及箱子里面的名贵药材。
换言之,孔美玲认为,那箱子极有可能是戴丰华家用赃款换回来的。
疑似用赃款换回来的箱子,居然亲手送去公安机关……
讲真,这跟找死没多大区别了吧。
虽说孔美玲利欲熏心,时常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但她智商还没有掉线,自然不答应。
然而,关于那箱子来历的猜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孔美玲只能在心里面想想,可不敢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孔美玲目光闪烁,强行解释道:“这箱子如何分配,乃是你我之间的私事,理应你我之间自行商议解决。咱为了这点私事,跑去公安机关,别说人家公安同志未必肯搭理咱,就算人家公安同志热心,愿意受理这破事儿,你好意思麻烦人家么?
“好吧,你或许脸皮厚,好意思,但我跟你不一样,我脸皮薄,可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所以说,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会奉陪的!”
哎哟喂,孔美玲居然说自己脸皮薄,她可真敢说啊!
杨佩琴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原因无他,来这之前,沈静芝给家里每个人都布置了任务,杨佩琴接到的主要任务是——
当着众人的面,竭力与戴家人撇清关系,阻止家里其他人沾惹戴宝华家的东西。
一旦戴宝华家床底的箱子被人发现,就要想方设法的将箱子里面的东西展示在众人面前,随后将那些东西移送至公安机关。
尽管沈静芝出于某种考虑,只是简单的布置任务,没有将她做出的种种安排详细的告知杨佩琴,杨佩琴至今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但,杨佩琴素来对沈静芝言听计从,在杨佩琴看来,既然沈静芝这么安排了,就一定有她的道理,自己照办就是。
正因如此,杨佩琴顾不上拆穿孔美玲的虚伪面目,一心想着如何完成任务。
杨佩琴琢磨着,孔美玲明显对公安机关很抵触,自己怕是很难说服她带着箱子前往公安机关了,那这项任务先放一放,自己还是赶紧集中精力,设法完成另一项任务吧。
所谓的“另一项任务”,就是指设法将箱子里面的东西展示在众人面前。
咦,就在刚刚,众目睽睽之下,那箱子不是打开了,里面存放的药材不是撒了一地,让在场众人看了个遍么?
如此一来,这项任务不就完成了么?
不,并没有完成。
要知道,那箱子设计得颇为精巧,里面设有夹层,夹层里面放着一件很特别的东西,那东西才是沈静芝真正想要展示在众人面前的。
然而,或许是藏得太深了,夹层里面的那东西刚才并没有随着那些药材一起掉出来,至今都没能出现在众人眼前。
得想个办法,让那东西在大伙儿面前露个脸啊!
杨佩琴沉吟片刻,皱眉道:“孔姑娘,刚刚你问我想要怎么分,我就说出了我的想法,结果你一口回绝了。我说的你不认可,那你倒是说说看,究竟要怎样分配,你才肯答应呢?”
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