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周围就传来了乡亲们的议论声。
正如沈福盛所猜想的那样,在场众人之中,确实有不少人眼馋山上的野味,正谋算着要进山捡装备,哦不,是捡野味呢。
要知道,大跃进之后,这一带的山上资源严重匮乏,就很少有人进山打猎了。
如今有相当一部分人,尤其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即便听说过深山老林里的凶险,也不怎么当一回事,毕竟,没有亲眼目睹过,无法切身感受到其中的凶险。
无知者无畏。这些人迷之自信,想当然的认为,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够捡到野味,自己也行哒,至于说凶险,切,不就是一片树林子嘛,再凶险又能够凶险到哪儿去呢?
直到此时,听了沈福盛的这番话,这些人里面,顿时有一大半都歇了心思。
但,依旧有一部分人,他们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沈福盛的三言两语,可拦不住他们想要进山发财的心。
沈福盛站得高看得远,他清楚的看到,有好几个年轻人皆是满脸的跃跃欲试,不禁暗自摇头。
沉默片刻,沈福盛指了指那两根高挂枝头的獠牙:“如果你们当中,有人非要进山打猎,我不拦着,也拦不住。但是,进山之前,请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两根獠牙,好好掂量掂量有没有打猎的能耐!哼,你们怕是不知道,村北沈家的杨佩琴,一身武艺,力大无穷,年轻的时候,曾经手、手……”
说到这儿,沈福盛嘴角一抽,轻咳一声,这才继续往下说:“手撕鬼子,这手功夫,惊世骇俗,你们敢想?饶是如此,今天凌晨,杨佩琴意外碰上这头野猪之后,也险象环生,要不是她反应神速,又有一身力气,关键时刻,一把掰断了野猪的獠牙,她现在可不就是受伤躺床上这么简单了,说不定……”
沈福盛说着,摇头叹息两声,随即正色道:“总之,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比杨佩琴还要厉害,进山之后,跟野猪狭路相逢,不怕被野猪的獠牙戳个对穿,有本事随手掰断野猪的獠牙,你们就去吧!否则的话,我劝你们,还是老实在家歇着吧。”
神特么的手撕鬼子!
鬼子又不是手撕鸡,怎么可能用手撕掉?
这一说法,就特么离谱!
然而,再怎么离谱,沈福盛也得照着剧本,继续往下演。
么得办法,谁让他答应了沈静芝和杨佩琴呢?
自己认可的剧本,跪着也要演完。
只见沈福盛抬起手来,重重的抹了把脸,然后硬着头皮,朝沈静芝招了招手:“阿芝,你过来!”
静候已久的沈静芝当即来到了石桌旁。
沈福盛就向在场众人介绍道:“这个小姑娘,就是杨佩琴的孙女沈静芝。沈静芝和她奶奶一样,也有一身力气,而且她自幼就开始习武。虽说她年纪还小,功夫还没练到家,她的功力,还不及她奶奶的五成,但她的身手,到底要比寻常人要强些。现在,我就让她露一手,借此机会,让你们见识见识杨佩琴当年的风采!”
说罢,沈福盛就跳下了石桌。
沈静芝眉眼含笑,温言细语的说道:“站在石桌附近的乡亲们,请后退两步呢,拜托啦。”
沈静芝容貌极美,说话又好听,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尽管站在石桌旁的吃瓜群众不明所以,搞不懂沈静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很配合的,后退了两步。
清场完毕,沈静芝一个华丽的回旋转身,精准的踹中了那石桌的正中央。
“咚”的一声,那石桌原本平整的桌面上,应声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沈静芝收脚,局促的站在桌旁,浅浅一笑,笑容温柔而又羞涩:“学艺不精,让各位乡亲们见笑了。”
一脚下去,石头材质的桌面就开裂了,这是何等功力?
这,这还叫学艺不精?
除了沈家人之外,在场众人都惊呆了,有一个算一个,皆是满眼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这个时候,沈福盛适时的开口了:“阿芝到底是年轻啊,力气有了,但火候还不够。换做她奶奶,一脚下去,这张石桌就不是裂条小缝了,直接就一分为二了。”
别看沈福盛表情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可他心里,早已被铺天盖地的吐槽淹没。
哎呀妈呀,自家侄孙女露的这一手,感觉就跟过去那些街头卖艺的,在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差不多。
这,这简直辣眼睛!
沈福盛默默捂脸。
不过,辣眼睛归辣眼睛,这场表演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不,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年轻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们那进山发财的雄心壮志瞬间熄灭。
沈静芝学艺不精,连杨佩琴五成的功力都还不到,饶是如此,她一脚下去,石桌就裂开了。
可想而知,杨佩琴的能耐有多大——他们有理由相信,杨佩琴能够手撕鬼子,这不是吹牛,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然而,然而,能够手撕鬼子的杨佩琴,在碰上了野猪之后,也不能够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由此可见,沈福盛方才所说,不是在夸大其词危言耸听,而是在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