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芝身负武功,而且武功着实不弱,以她的武艺,要不着痕迹的跟踪沈静柔她们仨绝非难事。
事实上,沈静芝悄悄跟在她们仨后面,从繁华的街头一路跟到了冷清的街尾,她们仨始终没有察觉到身后有条小尾巴。
然而,不等沈静芝寻觅到合适的出手机会,沈静柔她们仨就兵分两路了——三岔路口,钱菊香和戴芳华向左,沈静柔则独自一人向右。
这要是在寂静无人的深巷之中,沈静芝直接就冲上前去,一网打尽了,根本不会给她们仨兵分两路的机会。
偏生街尾虽然冷清,却不是空无一人,在有外人存在的情况下,沈静芝着实不便施展“麻袋套头”的绝技。
如此一来,沈静芝不得不有所取舍。
向左,还是向右呢?
略一犹豫,沈静芝果断作出决定——向右。
要知道,沈静柔她们仨虽然个个都罪孽深重,欠下血债,亏欠原主良多,但罪孽的程度有所不同,罪孽最深之人,当属沈静柔。
如果说,戴芳华罪不至死,钱菊香其罪当诛,那么,沈静柔就是罪该万死。
套麻袋,就该先套沈静柔这个首恶。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沈静芝决定暂时放钱菊香和戴芳华一马,选择继续尾随沈静柔。
尾随着,尾随着,沈静芝的脑袋上冒出三个问号来——沈静柔她究竟在搞什么飞机?
钱菊香和戴芳华向左,她俩做出这一举动不难理解——左边那条岔道通往县食品厂,结合方才的对话内容,可以推测出,她俩这是要去戴丰华家。
沈静柔向右,接下来,她做出的种种举动就相当令人费解了。
只见沈静柔沿着右边那条岔道一直往前走,走了好久好久,方才停下脚步,停在了一个邮筒前面。
随后,沈静柔做贼似的往四下一瞄,确认四下里没人,这才从斜挎在身上的挎包里掏出一封信来。
看样子,沈静柔是来这儿寄信的。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手机是不存在的,座机倒是存在,但数量非常有限——向阳大队算是比较富裕的所在了,饶是如此,整个大队就只有队部拥有一部座机。
身处于这种大环境下,绝大多数人都不得不选择寄信这种通信方式。
沈静柔寄信这一举动,乍看起来,乃是十分寻常的举动,没什么出格之处。
可仔细想想……这不对啊!
县火车站附近就有一家邮局,内部面积很大,敞亮得很,且外面设有一个崭新的绿色邮筒,十分显眼。
值得一提的是,沈静柔她们仨先前用餐的那家国营饭店到那家邮局,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
可以这么说吧,但凡是进出那家国营饭店的人,除非眼瞎,不然的话,绝不可能看不见坐落于不远处的那家邮局。
沈静柔寄信,舍近求远,不去只有咫尺之遥的邮局寄,非要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寄,这是什么毛病?
这简直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寄信就寄信吧,人都已经站在邮筒跟前了,把手里的信往邮筒里一投,不就完事儿了么?
可沈静柔呢,杵在原地磨磨叽叽老半天,就是不见她有所行动,那封信至今还在她手里攥着。
见此情形,躲在暗处观察的沈静芝,她脑门上的三个问号瞬间变成了一百个问号,满头雾水,困惑极了。
其实,沈静柔这是在犹豫,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手里这封信寄出去。
原来,昨天沈静柔震惊的发现,藏有自己所有底牌的铁盒不翼而飞,立刻就怀疑上了沈静芝,疑心沈静芝已经获悉了自己所有的底牌,进而借此来加害自己。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沈静柔决定先下手为强,在沈静芝出手弄死自己之前,自己先出手弄死沈静芝。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昨夜沈静柔绞尽脑汁想办法,几乎彻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她还在冥思苦想。
犹记前世,沈静柔利用穿书女的优势,获悉了翟家见不得光的阴私——翟家的大儿子翟刚强伙同他的发小,四处为非作歹,欺凌柔弱女子,某位大佬的掌上明珠正是被他们凌辱致死——便以此为把柄,敲诈勒索翟家,向他家索要封口费。
结果,沈静柔获得了成功,她如愿从翟家那儿拿到了封口费——一千块钱现金以及十张盖有县革会公章的空白信纸。
一千块钱,对于寻常人家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但对于财大气粗的翟家来说,九牛一毛,小事一桩。
至于盖有县革会公章的空白信纸,对于家里有个县革会主任的翟家来说,这种纸跟草纸没多大区别,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是个事儿。
可以这么说吧,沈静柔索要的封口费,翟家压根儿就不放在眼里。
翟家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封口费,就不依不饶的追究敲诈勒索一事。
毕竟,封口费事小,阴私事大——那个涉及到大佬千金的阴私,一旦泄露出去,翟家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为了封口费,冒着阴私泄露的风险,追究敲诈勒索一事,实在是不值当。
不过,翟家虽不会为了封口费,追究敲诈勒索一事,却会为了自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