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要是让翟家人知道,戴宝华和戴芳华在背后议论他们,他俩能有好果子吃?
思及此,钱菊香气得嘴唇发抖,险些呕出一口老血:“你你你,你这是想要害死你小舅和你小姨么?”
沈静芝眨眨眼,一脸无辜:“外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不懂?你怎么可能不懂?!”钱菊香咬牙切齿道,“刚才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口声声说,听到了你小舅和你小姨私底下议论,说翟家是个火坑……”
沈静芝满面错愕:“你说什么?翟家是个火坑?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的亲外婆诶,就你刚刚说的这句话,一旦传扬了出去,传到了翟家——也就是堂堂的县革会主任家,你的下场怕是不太美妙呢。”
明知道沈静芝是在吓唬自己,可听了这话,钱菊香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县革会那些整治人的手段,心里一激灵。
钱菊香颤着声音说道:“这句话哪里是我说的,分明就是你……”
“没错,就是我小舅和我小姨说的!”沈静芝快言快语,“外婆,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露我小舅和我小姨,这是要大义灭亲么?”
说着,沈静芝满脸钦佩的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哇哦,你老人家的思想觉悟可真高!”
什么叫颠倒黑白?眼前这一幕就是!
钱菊香听得火冒三丈,有心要反驳,奈何她虽然心狠手辣,嘴皮子却不够利索,根本说不过伶牙俐齿的沈静芝。
眼见钱菊香气得眼歪嘴斜,浑身都在发抖,戴燕华这个大孝女心疼不已,忍不住又蹦了出来,一边帮钱菊香拍背顺气,一边厉声呵斥沈静芝:“你看看你,都把你外婆气成什么样了?胡说八道到现在,你够了吧?真是的,还有完没完了?不许再说下去了,给我闭嘴,立刻,马上!”
“没完!”沈静芝目光一厉,肃容道,“我说到现在,最终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去翟家当保姆!除非你们戴家人在众位父老乡亲面前亲口做出承诺,保证从今往后决不会将我卖去翟家,否则的话,这事儿没完,我一定会抗争到底,决不妥协!”
一听这话,戴燕华愈发生气了:“谁要卖你了?你这死丫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咱家让你去翟家当保姆而已,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咱家要把你给卖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钱桂香嗤笑出声:“戴宝华把外甥女送去翟家当保姆,不单单可以在翟家人面前卖好,得到转正的机会,还可以当场领到一百块钱的卖身钱,甚至更多。你倒是说说看,这跟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有什么区别?这都不叫买卖人口,什么叫做买卖人口?”
说罢,钱桂香上下打量了戴燕华一番,啧啧两声,连连摇头:“可惜了可惜了,长着一副好相貌,奈何脑子里都是水。”
听了钱桂香的吐槽,沈静芝暗暗补充一句:“一般人最多脑子进水,戴燕华非同一般,她的脑子里是汪洋大海。”
戴燕华头顶汪洋大海却不自知,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在卖女,自然更加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残忍恶毒。
事到如今,戴燕华依旧理直气壮的替戴家说话:“都说了多少遍了,咱家是让阿芝丫头去当保姆,而不是要把阿芝丫头卖掉,那一百块钱是预支的工资,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卖身钱!有些人,为什么就是听不懂人话呢?”
说罢,戴燕华先是狠狠瞪了亲姨母钱桂香一眼,紧接着,又朝亲闺女沈静芝直瞪眼。
见此情状,沈静芝心中冷笑。
对于某些缺乏同理心的人来说,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刀捅在别人身上,他(她)是不会觉得疼的;只有刀捅到自己身上了,他(她)才会觉得疼。
沈静芝凝视着戴燕华,神色冰冷:“你确定翟家不是火坑,翟家的保姆是个美差,一个年轻姑娘跑去翟家当保姆没有任何不妥?”
闻言,戴燕华心里咯噔一下,其实……说实在的,她觉得有些不妥,很有些不妥,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便没有立刻作答。
恰在此时,气成河豚的钱菊香适时的顺过气来,小声对戴燕华说:“你小弟能不能成功转正,能不能顺利结婚,就看咱们能不能给翟家送个保姆过去了。这个紧要的关头,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掉链子啊!”
在戴燕华这个资深扶弟魔眼里,弟弟可比女儿金贵多了,一听这话,她顿时将心里的不安抛到九霄云外,大声道:“有什么不妥的,妥当得很!县革会主任家,那是寻常人想进去就能够进去的么?在那么个好地方当保姆,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乃是天大的福气!
“你小舅惦记着你,给你找了这么个好差事,你非但不说声谢谢,反倒在这儿叽叽歪歪的,简直不识好歹,实在让人寒心!”
说到这儿,戴燕华脸上流露出不耐烦来,催促道:“好了好了,别在这儿废话了,赶紧的,这就跟我回去收拾收拾。也别改日了,今儿个就跟我去县城,到了县城,我亲自送你去翟家。”
说罢,戴燕华就要伸手去抓沈静芝。
沈静芝身子微侧,恰到好处的避开了戴燕华的爪子,冷冷道:“既然你一口咬定,翟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