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远伯现在可以说得上是无权无势,因为家族上位史不甚光彩,他家在京里都没几门好亲戚,跟风头正盛的护国公主相比,无疑是瓦砾和玉器之间的差距。
因此,当昌远伯在谢青枫那边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之后,立马代替自己的儿子跟谢青枫道歉,并且承诺明日一早就去京兆府撤诉,让京兆府放了谢家人。
谢青枫却说不急,等到九月初七这天再撤诉也来得及。
昌远伯立马想起,护国公主的大婚定在九月初十这天。
他很快明白谢青枫是想要家里的亲戚吃个教训,连忙改口,说是九月初七那天再撤诉。
将昌远伯府这边搞定后,谢青枫又让庆安去京兆府大牢走了一趟,出了二十两赏银,让牢头们好好“关照”一下谢家人,务必得让他们在不伤到身体的情况下吃尽苦头。
将外面的事情办妥,谢青枫又开始在家里演戏。
他现在每每回府,都会有一堆人在门口迎接,问他有没有办法将大牢里的人捞出来,他每日都一脸疲倦的说已经在找人想办法了。
为了让表现更逼真,他有时候甚至会故意在外面吃过晚饭,甚至独自小酌两杯,再洒些酒水在身上,装作一副应酬过度的样子,醉醺醺的回家。
这样一来,饶是吴氏的脸皮再厚,也不好再催促他,反而只能叮嘱他注意身体。
刘氏一开始不知情,还真以为儿子在外面为他们东奔
西走的喝多了。
她一边骂那些不着调的人,一边劝儿子:“青枫,你白天当值已经很辛苦了,晚上再这般应酬,怎么能够吃得消。
照我说呀,这事儿你能帮就帮,不能帮拉倒!”
谢青枫笑:“娘,我没事儿,晚上就喝了两杯,根本就没喝醉。
身上的酒味都是做戏给家里人看的。”
刘氏不解。
谢青枫耐心解释:“家人之间,就是一笔算不清楚的糊涂账。
在咱家住着的,以及还在牢房里睡着的,那毕竟都是我的嫡亲叔伯兄弟,我不可能真的放任他们不管。
我若真的不管他们,以后就有可能被政敌捏着这个把柄攻讦我不仁不孝,并且他们也有可能被有心人怂恿,做些不利于我仕途的事情。
因此还不如跟现在似的,用大棒加萝卜的政策,一方面用硬手段管住他们,一方面用柔情吊着他们,偶尔再喂他们些好吃的,让他们不敢生出异心来。
娘,您瞧瞧咱家那些亲戚,现在被昌远伯府的人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这不就挺好么。
她们看着我为了三伯他们的事情而不停奔走应酬,也不会怀疑我对这件事不尽心。
等这事结束后,我再拿些好处出来甜甜他们的嘴,他们怎么着也得给我老实个三五年。”
刘氏听完这话,只觉自己儿子的心眼儿就跟筛子似的,哪里像是会吃亏的样子,她算是白操心了。
谢青
枫说到做到,一直到九月初七下午,他才让庆安去京兆府将人接了出来。
谢成贵等人在大牢里被关了十几天,又是被打又是被骂又是饿肚子,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哪里见过这种套路,整个人都要吓傻了。
终于重见天日之后,十几个汉子忍不住在大门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似乎是想把近些日子的委屈、害怕、恐惧统统都发泄出来。
庆安在一旁等他们哭了会儿,才将人扶上马车,将人领回家去。
因着谢青枫说会在今天将人带回来,因此上午开始便有不少人在门口等着。
一直等啊等啊,快到申时才看到两辆马车停在府门外。
“庆安,可是我家……”
吴氏这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已经瘦脱了相的谢成贵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她嗷了一嗓子立马冲了上去:“当家的,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他们不给你饭吃?还是打你骂你了?”
谢成贵在马车上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听到这话立马又流下眼泪来:“孩儿太娘,你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苦……呜呜,那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他们……我想回家……呜呜……”
吴氏听得这话,立马也跟着哭了起来:“当家的,没事了,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老说都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等两天护国公主进门之后,咱家就……”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
庆安听到这话立马厉声道:“三太夫人慎言!”
谢成贵也赶忙拉着自家婆娘,慌乱道:“你想害死我吗,快闭嘴,这话可不好乱说。”
吴氏的话被庆安打断,本来想训斥他几句,但听到自家男人的话,只得面色讪讪的闭嘴。
随着其他人陆续下车,大伙儿齐心协力将人给搀扶进了屋子。
庆安将人接回来以后,很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