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倩儿兴冲冲的跑进殿内,她自以为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结果面前的两人却毫无反应。
“舅舅,窦先生,我刚刚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我收到婉儿报平安的信了,她没事了!”
窦大夫甩甩手里的信,抚须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并且比你先知道。”
宁倩儿心绪激动,此时完全没有争先后的心思,只顾着高兴。
“太好了太好了,婉儿安然无恙,我要去各个庙里还愿,我要放烟花庆祝,我要搭周棚布施!”
恒隆帝赶紧拦住她:“倩儿,依婉已经脱险的消息暂时还不能让外人知道,你刚刚说的这些事情都不能做。”
“为什么不能让旁人知道?”宁倩儿不解。
恒隆帝:“我看依婉写来的信,她应该还跟北绒人在一起,这封信是偷偷寄出来的,不然她不会寄出四封一样的信以防万一。
京城里肯定还有北绒人的探子,如果让他们知道依婉脱险并且将消息传出去,那依婉将又一次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她脱险的消息仅限咱们几人,以及林家人知道,切不可再外传。
林家那边也得叮嘱一番,一切还是如以前一般,该找人就找人,该上香就去上香,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听恒隆帝这样一说,宁倩儿顿时又开始担心起好友的安危来。
“舅舅,那咱们快些想办法将婉儿救出来,决不能让她继续跟北绒人呆在一起,那样也太危险了。”
恒隆帝又何尝不想将人弄回来。
只是等他安排的人赶到微安城,估计依婉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他安慰宁倩儿,同样也是安慰自己:“我们要相信依婉,她既然能寄信出来,说明自己肯定也是有办法逃脱的。
她之所以没跑出来,肯定是有自保的信心,我们要相信她。”
话虽这么说,但宁琴儿出宫后,恒隆帝还是宣了靖国公和襄安侯入宫。
不管依婉的投毒行动成功与否,他都要做好准备。
如果依婉真能成事,那他必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势必得趁机咬下北戎一大块肉。
当然这是最好的可能。
最坏的可能是依婉没能成事,甚至被人发现了,那两国之间的战争便难以避免,他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还有老大,碰正阳宫的影卫也就算了,这也算他的本事。
但他竟然跟北绒人有牵扯,那就留不得了。
……
在箱子里躺了二十八天后,蹭车的林依婉终于到了大庆最北面的顺州。
趁着车队停下来吃午饭的功夫,她又一次进了空间。
“青枫哥,我听他们说今天就要出关了,要不你就在顺州等我吧,等我将北戎皇室的人杀个干净就回来找你。”
毕竟是去刺杀皇帝,她觉得这件事多少会有些风险,将青枫哥留在顺州才是最安全的。
谢青枫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没事的话,我跟着去也没关系,万一有事我也能与你有个照应。”
“可是……”林依婉绞尽脑汁想着劝他留下的理由:“如果我杀了北戎皇帝,总得给京城那边送个信。
我能想办法从北戎皇城将消息传到顺州,但肯定没办法传到京城去。
青枫哥,你得留在这里帮我送信。”
谢青枫仍旧态度坚决:“这事儿没得商量,要么一起去,要么都别去。
至于送信,你一会儿再给京里写封信,跟他们说以后你把信寄到某个指定的衙门,让他们赶紧安排人过来收信便是。”
他还就不信了,有这么个盖世奇功在前面吊着,京里会没人过来。
如果他所料不差,宫里在收到依婉的第一封信后说不定就已经在调兵遣将了。
林依婉见无法将人留下,只得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次去北戎皇城多少还是得收敛着点儿,万不能让青枫哥涉险。
两人商定一番,最后决定将这个收信的地方选在顺州知府衙门。
在十月初六这天,林依婉写下她在庆朝境内的最后一封信,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接下来的计划,以及让京里安排人来顺州,去知府衙门收信的事情。
这封信仍旧被抄了十几封,按照以前一样的方法给寄了出去。
她摸黑将这封信寄出去后,第二天就被北戎人带出了顺州城,离开大庆往北戎皇城而去。
北方的十月已经遍地飘雪,再将林依婉放在箱子里很有可能会将人冻出毛病来,北绒人既然费尽辛苦将她带了出来,自然是不想看到这个局面的。
因而在走出大庆的边境后,林依婉就单独拥有了一辆马车,以及两个(看管她的)侍女。
要照林依婉说,还不如将她关在箱子里。
毕竟在箱子里没人看着她,她想要怎么动就怎么动。
可是在马车里有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便只能装尸体。
看着宽敞舒适的马车里,摸着身上的裘皮大氅,林依婉越发觉得自己不像个阶下囚。
也不知北绒人费尽心思,千里迢迢的将她从岐山围场运来北戎皇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