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几个妇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得起劲儿,话里话外都是林依婉配不上自家优秀的侄子/兄弟,得为青枫另择一位贤妻。
至于这贤妻是谁,每人都有不同的意见。
就在几人为这贤妻的位置争执不休时,吴氏看到谢青枫一脸冷色,这才讪讪闭嘴。
吴氏的脸色也被其他人看到,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闭麦,刚刚还热闹的堂屋立马安静下来。
谢青枫还是不说话,一声冷笑之后自己挑了个位置坐下。
虽说是几个女人挑事,但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却没一个出言制止,想来是都对自己的婚事有了想法。
莫不是百两银票和一套新房子便养大了他们的心?
既如此,今日就让他们看看,到底能不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吧。
在死一般的寂静后,谢家老爷子清了清嗓门问道:“青枫啊,咋这时候回来啦。”
“回爷爷,孙儿给人做担保,只需将人送进考场,之后就没事了。
孙儿便与土豆买主约好,趁着院试前让他把土豆收走,正好也给大伙儿把钱分下来。”
“那夏家人,没去找你麻烦吧,你的功名……”
“还在。”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谢青枫表现得这样明显,即便是根木头,也该发现他心情不好了。
只是关于这心情不好,也有两种判断。
以他爹娘为首的一部分人,知道他是因为听了依婉的闲话心情不愉。
但以吴氏为首的人,却有别的想法。
她们认为是林依婉此次实在做得过分,伤了谢青枫的心。
想通这一点,吴氏又开始絮叨:“要我说啊,那林家丫头就是个惹祸精。
她这次招惹夏家人,我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意外。
仗着自己手上有点儿功夫,每天洋五洋六的,这下踢到铁板了吧,甚至连全家都给连累了。
弟妹啊,照我看,咱家青枫可不能跟这样的姑娘成亲,不然以后怕是永无宁日。
且她家现在跑了,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咱家青枫今年十六,可是不能再耽误了。
所以这与林家的婚约啊,还得想办法解决了,要我说……”
“嘭”的一声响,打断了吴氏的话,是谢青枫放茶杯时发出的声音。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见他淡淡一笑,对吴氏说道:“三伯母的话好像还没说完,继续说呗。”
他面上虽带着笑,但声音冰冷,形成了一种明显的割裂感。
吴氏即便再笨,也知道谢青枫并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她尴尬笑道:“没,我没话说了。”
说完这话,她尤不死心,便又道:“你娘,你娘有话说。”
刘氏本是安静的坐着,听到这话只觉祸从天降。
关她什么事?
她在心里将吴氏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出来的话也不给吴氏面子:“三嫂,我本没话要说,但你特意点我,我倒想说上两句了。
林家与夏家之间的事情,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内情,现在贸然在这里批评依婉,我觉得是不对的。
我只看夏家今天这副德行,便能猜到肯定是他们先惹事,依婉是被逼无奈才反抗,那这错自然不在依婉,更不能说是她惹祸。
依婉与我们家青枫的婚事,是签了婚书过了衙门告了祖宗的,这门婚事也不是说退就能退,最起码我不同意退。”
婚事讲究的便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谢老爷子也只有提建议的权利,他是没办法自己做主的。
现如今刘氏这个当娘的放话说不能退,那旁人便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其实要说刘氏的内心,对林依婉这个准儿媳也生出了一些不满。
这不满首便是自于依婉去县里当衙役。
在她看来,男主外女主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依婉现在就该待在家里安心待机,出嫁之后就得操持家务相夫教子,这去男人堆里当衙役算个怎么回事。
之前她也跟儿子隐晦提过,但儿子却说女人也该有自己的追求抱负,不该整天围着家里的这一亩三分地打转,他很支持依婉去当衙役,并且直言,依婉能当衙役,他在其中没少助力。
刘氏听了这话,当即偃旗息鼓,再没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即便偶尔在村里有人与她闲聊提起,她也只说依婉不是小孩子,万事她自会思量判断,自己帮不上忙,就不拖后腿了。
刘氏早已察觉,儿子这是认准了依婉。
以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不管自己怎么阻拦反对,都不会起作用,反而只会白白伤了母子情分。
既如此,她只负责做个开明的母亲,支持儿子的决定就是。
横竖儿子年轻,即便走些弯路也不怕。
就如当家的所说,只当是积累经验。
所以今天,她察觉出了儿子的意思,便也顺着他的想法走。
但刘氏的这一番话却让谢青枫颇为吃惊。
他娘对依婉生了意见,他其实是清楚的。
但他暂时还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解决,便也只能暂时放任不管,不想在这紧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