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枫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乐:总算来了。
依婉躺在床上没法儿说话,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说些什么,这种时候,不就得林家的苦主们上场么。
待钱氏将话说完,他才迎了上去:“爷爷奶奶,孙婶婶,钱婶婶,你们来了。”
钱氏一改刚刚的怒容,抓着谢青枫的胳膊担忧发问:“依婉情况怎么样了?
之前你让回去送信的人只说她为救人受伤了,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青枫引着他们往后堂走:“依婉之前为抓人贩中毒了,加上跟两头疯牛搏斗,身上各处都受了伤,现正发热,情况并不好。
现在一是得看依婉的高热能不能退,二则是看能不能从那凶徒手里拿到解药。”
听说孙女情况不好,于氏顿时眼前一黑,身体就软了。
幸而谢青枫早有准备,几步过去将人扶起:“奶奶,现在这时候您可不能倒下。
依婉还醒着呢,一会儿她看到您这个样子该自责了。
您得好好鼓励她,让她坚强,让她努力争取好好活下来,她平日里最孝顺不过,听到您的话,她的求生意志肯定会更强烈的。”
于氏颤颤巍巍的将脸上的泪抹掉:“青枫你说得对,我不能这样,一会儿依婉看到给难受了。
我不能让她担心,我得鼓励她,得让她好好活着。”
孙氏握着妯娌的手紧张道:“娘,依婉定然会没事的,她是个好孩子,她不舍得让我们伤心的。
娘,依婉出生时算命的不都说了么,她这一声虽然不平稳,但她八字大,定然能安然闯过一关又一关,是吧?”
一行人相互搀扶,相互鼓励的往前走去。
医馆前厅的人自打被钱氏怼后,便失去了言语。
待林家人走了好久,才有一个人自责道:“我不是人。
林姑娘这样好,先前打绑匪救孙家小少爷,杀野猪救团山村村民,但我却听了旁人的三两句闲言碎语,就误信了那些话,认为林姑娘是个欺世盗名、唯利是图的奸诈小人。
我甚至,甚至还想砸了她家的菜铺,让她滚出洛县。
结果,结果林姑娘却为了救我,救这些说了她无数坏话的人,落得个生死未卜的下场。
天爷啊,我为什么会这样蠢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我…我也是,我之前还曾去五福村骂过林姑娘,我还……”话没说完,这人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如果林姑娘没了,我就给她抵命。
我要追着她去阴曹地府,给她赔礼道歉。”
前厅一片哀嚎,后院突然也叫起来:“何大夫,何大夫快来啊,我孙女、我孙女她不好了,你快来啊。”
何大夫闻言立马往后院跑。
跪了一地的人立马也想跟上去,却被两个药童拦住:“后院是救治病人的地方,需得保持清净,你们这许多人过去,如何能行?”
“小哥,我保证进去后不吵不闹,我只是想知道林姑娘怎么了。”
“是啊,小哥,我们就进去看看,不说话。”
两个药童看着后面最少几十人,赶紧摇头:“不行不行,能让你们这许多人在前厅等着已是破例,万万不能再去后院了。”
何大夫匆忙来到病房,于氏看见他就跟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大夫,您快给我孙女看看,她这到底是怎么啦。
我刚进来时还说她的高热慢慢退下来了,这一关算是闯过了。
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却突然喊起冷来,身上也慢慢变凉了。
何大夫,您快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大夫立马走到病床前。
林依婉脸色已经由红变白,何大夫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凉。
谢青枫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最快的解决这个问题,但当着这么多人,特别是还有大夫在场,他并不敢贸然行事。
只能让依婉吃些苦头了。
他由何大夫去给依婉把脉,自己则出去找厚被子。
可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大家已经开始穿单衣,这一时半会儿的该去哪里找厚被子。
药童将空着的病房的夏被全都拿了出来:“谢相公,您先用这个凑合着,我这就去库房找冬被。”
谢青枫抱着一打被子进去时,何大夫正在跟林兴粮说明情况。
“……没有解药。
刚有人回来说了吴班头他们的情况,林姑娘的症状与他们并不相同。
可能是因为林姑娘习武,体质与常人不同,再加上她身上带着毒药与疯牛搏斗了挺长时间,因而毒药在体内发生了变化。
现在只能喂了解毒的药方,然后慢慢观察。”
谢青枫将被子一条条盖在林依婉的身上,这才道:“何大夫,能不能麻烦您安排两个药童多烧些热水。
既然一时没有解药可以解毒,我想把依婉泡在热水里面,这样好歹能舒服一些。”
何大夫想到刚刚林姑娘高热,就是因为泡了冷水才降下来,现在体温骤失,说不得用热水泡一泡,就会好些呢。
反正眼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何大夫便决定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