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倒没什么,现在就是觉得,我们俩的民谣曲风不该总是出现在那些注定会受冷落的舞台啊...”
瑞琦也跟着说:“是啊...遥哥,有没有可能性争取到一些新的舞台,让我们俩能感觉到自己...不是跑龙套...不是小配角呢?”
孙遥面露难色,眼神闪烁后说:“我懂...可是你们要知道,目前以你们俩的知名度,开大规模的体育场馆演唱会是完全不可能的...不过...也不用失落,我已经在给你们策划全国十几个城市的livehouse巡演了。”
瑞琦这才和管弘毅面露欣喜,连忙都说:“谢谢遥哥!”
孙遥强颜欢笑着,拍拍这哥俩的肩膀说:“去吧,专心排练,准备演出,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扛...”
暂时没有那些尴尬的小商演,尴尬的音乐节,尴尬的网络综艺,瑞琦和管弘毅就在风和煦时的排练室继续蛰伏,潜心弹唱着,加深着各自的内功,期待着接下来能让他们真正散发激情的一场场巡演舞台。
他们俩沉醉在民谣创作中不知不觉,每天总会排练到很晚,练到公司园区的保安经常匆匆忙忙走进来,委婉劝停,理由是乐器嘈杂声响太大,周围的住户会举报,已经属于扰民。然后瑞琦就只好配合,收好乐器,关上公司的大门,戴上头盔,跨上管弘毅的动感机车,俩人饥肠辘辘,钻进烟火气十足的夜市小饭馆吃夜宵,饱餐一顿,再往昌平方向轰鸣飞驰,在路上疾风呼啸,他们俩痛快地嘶吼着专辑里的那些歌,最后管弘毅送瑞琦回到天通苑,再独自回家。
这一天回来后,瑞琦环顾一片寂静的房间,习惯性喊了一句:"老罗?"
可没有任何回应,已经临近半夜,罗菈竟然还没回来,他刚要掏出手机打电话,一低头看到餐桌上留下的一张便签,写着两句简短明了的留言:项目对接复杂,去李悦家住一周。
瑞琦拿着这张便签,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老罗两个字,一番忧虑,最后还是按下了锁屏键,选择不去拨打。打开卧室里的衣柜,明显少了几件罗菈平时通勤常穿的衣服,墙角的行李箱也确实不在了......
这么多年以他对罗菈的了解,猜想此时她应该确实住在李悦家,既然选择留这么一张纸条,自然是目前不希望被打扰。他走到阳台边,弯下腰,两肘倚靠着栏杆,仰起头,看着天上云间的繁星,再望着楼下昏黄的路灯,突然感受到一种冷冰冰的无助和孤独......
正如许许多多离乡进京打拼的年轻人一样,与其说瑞琦是身处在北京所谓贵圈的靓丽浪潮中,不如说他是顽强生存在微不足道的大都市的夹缝之中,谱写着自己诚挚浅唱的这些歌谣,用音符记录着各种喜怒哀乐,他并不苛求能有多么光芒四射炫酷十足的舞台,他只是渴望能有更多人愿意静心聆听他的这些倾诉......
从他痴迷上音乐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认为,作为一个歌者,最大的成功就是始终可以做听者的代言人,唱出大众的思绪,营造动人的共鸣,传递坚强的力量......但直到目前入行已经一年多,这个他认为他会深爱的事业,还是没有让他感受到多少成就感,反而时常感到失落和彷徨。
他可以在管弘毅悲观抱怨的时候,做一个合格称职的搭档,树立乐观的心态,故作坚强,转移他的负面情绪,可他自己又能向谁倾诉呢?回到这个专属于他和罗菈的小家,他本想释放真实的自己,宣泄出心中的种种压力,却依然是一种奢望,他感受到罗菈的事业心已经愈发浓烈,那么将心比心,又何必让自己的苦闷或矫情,加重她处在上升期辛勤打拼一天后的疲惫呢?
所以,也许,人生中的很多时候,自己选择的道路,唯有独自去承受后果,即便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也没有必须负责聆听或排解忧愁的义务吧...可能这听上去会有点残忍...但必须认清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