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的?你的膝盖怎么伤得这么严重?”燕卿尘走上前,想看清楚沈清落膝盖上的伤。
沈清落却用被子一把将膝盖给盖住,“请王爷莫看,别污了王爷的眼睛,这是我自作自受,我罪有应得,是我活该。”
说到最后,她拿手掩着脸,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看得那白大夫一头雾水。
他根本不知道王府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白大夫,你那里可有疗伤药?”燕卿尘对白大夫说。
“有的,在我的药箱里,我这就给表小姐拿来。”白大夫说完,就出去了。
外面依旧下着瓢泼大雨,夜色灰暗,有阵阵的雨雾飘进来。
沈清落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王爷,都是我没有看好丹珠,她见我始终不能与表哥百年好合,才想替我打抱不平,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就求表哥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别赶我走好吗?”
“王爷,表小姐的这膝盖一时半会怕也是走不了路了,还恳请王爷垂怜,心疼心疼一下我们小姐。”珠丹已经哭道。
旁边的雨蝶也说,“小姐,王府与柱国公府本就不分彼此,王爷是你的表哥,你们两家又如此的亲密和要好,一下子没管好婢女门而已,要错也是我们的错,与小姐何干?王爷你可不要因为此事再赶小姐出去,小姐之前就有着皇上赐婚的圣旨,只是后面阴差阳错的,就失了这桩婚姻,如今还要再被赶出去,小姐会成为汴京城的笑话的,而且这么一来,以后哪个公子还敢跟我们小姐来提亲?所以王爷何不收了小姐的房,从此也好和王爷分忧。”
雨蝶以进为退的迂回分析,听得连沈清落都自愧不如。
而燕卿尘听到两人的话,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
她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婚赐下来,虽然当时是沈清落自己去求的退婚,但是他自己也没少做了点事。
此刻,心里多少也有点过意不去。
再者,女人的名声大过天,如果被靖王府退婚又再被赶出去。
可以说,沈清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能非他不嫁了。
但是他却不喜欢她。
这也是他心中的包袱和坎。
沈清落是她的亲人人,而盛子玥月,则是他的爱人。
爱人与亲人,本就很难分清楚的。
想起这些,燕卿尘对沈清落的责怪渐渐减轻,他心里生起一抹愧疚,走到沈清落的床前,靠着床沿坐了下来,“好了,表妹,你先别着难过,没事你的脚也伤了,就先在王府呆一阵子,养好了伤再说吧,今晚,表哥陪着你。”
“真的吗?你不怪我了?”沈清落泪眼链链,不敢相信的看向燕卿尘。
燕卿尘摇了摇头,“你以后不要再做下跪那种傻事了,你也不要再记恨王妃,她是本王的妻,唯一的妻,你听明白了吗。”
听到燕卿尘说这种话,沈清落刚喜起来的眉头又皱了下来。
但现在,她得装着,先留下来再说。
沈清落赶紧点头,“是,清落知道了,子玥姐姐是神医,是大夫,是好人,不是妖怪,清落不该怀疑她的。”
“你也是被这些下人给挑拨了,以后,如果有谁再敢在你耳边挑拨这些,再有谁说王妃的坏话,你直接发卖了出去。”燕卿尘说完,一双眼睛冷冷的扫向珠丹等人。
吓得珠丹等婢女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像缩头乌龟似的。
燕卿尘知道,沈清落的本性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坏,回想起她之前做得种种,此刻也觉得是这些偷奸耍滑的丫头蛊惑的。
珠丹生怕被王爷发卖出去,赶紧站出来,主动说,“王爷放心,奴婢等一向敬重王妃,奴婢没有说她的坏话,王爷今晚要歇在这里,奴婢去准备被褥了。”
说完,她赶紧走进了里屋去。
沈清落一听到燕卿尘要歇在这里,她心里既兴奋又激动。
刚才她在跪着的时候,听珠丹说,王爷今晚要歇在映月阁,心里嫉妒不已。
一转眼,王爷就被她用苦肉计留了下来。
她一下子就抢走盛子玥月的机会,盛子玥月会气炸吧?
燕卿尘正想纠正珠丹,是留守在雨柔阁,不是歇在雨柔阁。
只是目光往那地上扫了扫,突然,他看到地上掉了一丢丢褐色的粉末。
那一瞬间,他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想起她膝盖上血肉模糊的伤痕,再看落在地上的粉末,脸色变得越来越黑。
她这样是何苦!
他冷冷抬眸,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说,“表妹,你叫她们先不要准备,本王想起来,本王还有一些军务没有处理好,你先好好休息,本王改天再来看你。”
“表哥……”沈清落那张高兴的脸,一下子僵了下来。
有什么军务,非要今晚处理?
珠丹们听了这话,一个个都不敢相信,王爷好不容易就要上钩了。
这突然就这么走了,那该怎么办?
但她们并不敢说话。
沈清落想到她今天已经被燕卿尘怀疑了,也不敢装不高兴,只好一脸大度的说,“如果表哥有事,那改日再陪表妹也可以,表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