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乔末的“且慢”二字,仿佛重鼓敲在了众人心上,那她接下来的一句话,便让人觉得是雷声炸破了天。
“我能让它完美!”
花厅之上,肃然寂寂,夏日渐深,窗外的鸣蝉吵得人心神不宁。
“咳——咳——”,陈夫子嗓子有些干,“那个......乔丫头啊,颜将军说的对,吹毛求疵的话,咱们也不必过于较真,不去理她就是了!”
唐钧和林州是真心觉得,眼前的倒塔已经足够好了,不必再动,对于陈夫子的话纷纷点头。
苏锦袖贴心的亲手给乔末端了盏茶水,“你且歇歇,等画师画好了画,国主满意,你得了赏赐,我还是要去分上一分的!张大哥回头可不许拦着门,护着她!”
张三对于乔末的话没有不信,可也多少有点担心,可苏锦袖递了话来,他也不能不接,“说这些还是早了,苏小姐来看阿末,我是求之不得呢!”
吵吵嚷嚷的众人,就是没人搭理乔末。
乔末不得已只得大声道,“把这三根辅木拿掉不就成了吗!”
众人,甚至连着原本揣着嫉愤心情的徐有松,这次都愣住了,许是日头晒得太厉害,花厅外的蝉声似乎比刚刚叫的更惨烈了些。
片刻之后,各人都装作没有听见乔末此话一般,就连画师,也重新换上了宣纸,准备开始自己的事情。
“乔姐姐你一定能行!”
“我能帮忙做点什么?”
泉石和颜别渊乍然两句,泉石是对乔末的盲目崇拜,颜别渊则是对乔末的绝对支持。
有了颜别渊这个主人打头阵,泉石这个小子后面拱,众人只能拭目以待。
陈夫子抽空还对画师说了一句,“你看清楚了没有,等下那丫头一动手,这东西就化作一堆乱七八糟的散碎木头,你就只能凭着记忆来画了啊!”
吓得画师赶紧又搁下笔,围着桌子来回转个不停,生怕等下没有实物,画的失真交不了差事。
泉石被画师转的直晕,乔末和颜别渊倒是镇定。
乔末向颜别渊解释到,“这三根辅木确实受力,但起初只是为了支撑里面的三根斜柱。”
“最初我只想用斜柱的时候,第一层木块就往中间聚拢的多,如今看着它们也压在了辅木之上,但更多的力气还是在斜柱上。”
颜别渊蹲下身子,认真看了三根斜柱顶端,确实如乔末所说一般无二。
“斜柱起初无法斜立,是因为只有底座一处有力,不能保持平衡,才用了辅木。”
“只是如今,斜柱之上,更有众多木块重量压持,尤其是最初几层,我有收敛塔身的中心往内。”
“眼下整体而言,整个塔身的受力最多的点应在内部,也就是斜柱立脚点之上。撤出三根辅木应该不会导致斜柱崩塌。”
颜别渊大概明白乔末的意思,“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三根辅木必须同时泻去力气,不能有丝毫分差,,不仅如此,泻去的速度要极快,这样才能保证整体的平衡不受影响。”
说到这里,乔末感慨,“可叹我只有两只手,要是我有三只手,这事也就不难了......”
“放心,我是你的第三只手!”说完这句,看着乔末愣愣的看着自己,严重仿佛只有自己,颜别渊心中愉悦,“准备好了吗,三个数之后,咱们同时动手!”
“等等!”乔末听他说的笃定,忽然开始紧张,叫到,“还有一点,撤出的时候记得要平撤,稍微颠簸磕碰,都是不行的!”
“相信我!”颜别渊紧盯着乔末,见她终于点了头,继续道,“咱们开始了!”
“三——”
“二——”
“一——撤!”
两人相互配合,撤去辅木的三只手,疾如风,稳如峰,是以直至此刻,一座真正的倒塔完美呈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在凝神震惊之中的时候,乔末正凝神看着颜别渊,觉得心中似乎于山峦之境,有千丝万缕皑皑的薄雾升起。
颜别渊双眼含笑的看了乔末一眼之后,对画师道,“可以落笔了!”
那画师激动异常,“是!是!是!将军稍等,我这就开始!”
众人似乎不能相信眼前之事,倒是泉石夸口,“就知道我乔姐姐厉害!”
“颜将军也厉害,本来我倒还想帮阿末,可又怕坏了阿末的事,将军应该没练过,竟也与阿末如此默契!”张三赞叹道,他是知道这其中有多不容易,用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来说,也绝不为过。
“张兄如此说,倒让我后怕了。”颜别渊嘴上如此说,可在场之人都能看出来,他其实是丝毫担心也无的,脸有的更多的是,本该如此之意。
徐有松看着凑在桌边也图个热闹的徐有贞,笑道,“不成想乔小姐不止是鬼斧神工,更该是神仙手艺才是。四妹,你小心些,别碰倒了物事。”
“三姐,你说什么?”
徐有贞自席上与泉石相邻而坐,二人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小话之后,便迅速的熟识起来,眼下正与泉石凑在倒塔之前,听泉石说这其中许多好玩的东西。
听到徐有松叫她,徐有贞一回头,头上的一支细长的丝质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