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蒙不答话,反是看了一眼跟在苏锦袖身后的碧沁,见她低敛眉目,神色稳当,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觉得苏锦袖有些冒失了。
苏锦袖知道他的顾虑,说到,“苏叔放心,我知道轻重,碧沁稳妥,此处无有旁人,我才言语的。”
苏蒙却比苏锦袖更谨慎些,特殊时候关于国主的消息满天纷飞,平常人家说上一二也无紧要,只是自家老爷少爷都身在朝堂,伴君如伴虎,乱局之中需得管住口舌才是。
“小姐知道轻重就好,此非常事,免得惹祸上身。”苏蒙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老爷进府时形容是狼狈了些,但神色不错,应该是不妨事的。”
苏锦袖一点就透,明白过来,爹爹礼部主祭,应时刻伴随国主左右,没有臣下完好,主上反倒身先士卒的道理。既然如此,苏府应是无碍,只是不知为何会唤自己过去,想不通这其中还能有自己什么事情,苏锦袖加快了步子。
苏锦袖在前院正厅也不过等了半柱香的时候,见父兄走近,苏母也跟在身后,连忙起身相迎,“父亲安好,大哥安好。”
苏怀北在正堂上首座下之后,示意兄妹二人也落座,待到小丫头们上了茶水退出厅堂之后,方才开始说话。
苏怀北对着苏锦袖道,“唤你过来是怕你担心,也好让你瞧瞧家中无事,心中安定,这些日子也好帮着照看好家里,莫要生出什么乱子来。”
苏母体弱,除了必须主母应酬的事物,苏府內宅事物多由苏锦袖打理。
“是,女儿会约束好下人,爹爹放心。”
“另外,还有一事,”苏怀北对着苏锦袖说到,“稍后你备上些礼品,往你舅舅那边去一趟。”
“舅舅?”苏锦袖确认将军府近日没什么特别的事,一时没转过弯来,不过苏怀北又安排,她先照做就是,“那该备些什么合适?”
苏怀北觉得平日通透的女儿今日有些愚钝,“送给受伤之人,自然是补品最为合宜。”
苏锦袖应下,但心中思量,“将军府有人受伤,舅舅近日身有差事,不在城中,这个节骨眼上,许是哪位主子今日凑热闹受了牵连,不过他们平日身边都跟着好手,便是受了池鱼之灾,应该也不严重。”遂又放下心来。
苏锦河一看苏锦袖的神色,就知道她想歪了,“颜别渊前些日子在府中出事,今日在祭台上为保护国主又受伤不轻,妹妹你的礼品多备些补养气血之物,其他的倒不是很重要。”
苏锦袖见哥哥对自己眨眼,知道是提点自己,想着自己竟把这人给忘了,回头要是送错了道,可是个麻烦,是以赶紧讨好的冲着自家兄长甜笑,表示感谢。
如此,苏锦河倒是确定苏锦袖确实不在意颜别渊,否则怎么也不能听到未婚夫婿重伤还是如此淡然模样,不说少女怀春牵肠挂肚,便是今日瞥见那乔末,对颜别渊似乎都比妹妹上心些。
倒是苏母听见颜别渊受伤,一脸担忧,“伤的很严重?会不会影响以后生活,不会烙下病根吧?”
苏怀北倒不在意这些,但对苏母一向不错的他安抚道,“军武之人身强体壮,受伤是常事,恢复起来也快,放心吧。”
“我不还是担心袖儿,以后要跟着他,可若是他身子坏了,那吃苦受累的还不是我们袖儿。”苏母眉间的愁云不散。
“倒不至于如此,颜别渊根基单薄,便是有些什么,就是靠着我们和将军府,袖儿也能有安稳日子过。”苏怀北拍了拍苏母落在圈椅处的柔手,让她安心。
苏母看他一脸无谓,也不好与他在儿女面前分说,女人家的日子终究是要指着夫婿,不是娘家的话,只得先按下不提。
“今日幸好锦河机变,事发之时,拉着为父护着昊天神位,不仅免于灾祸,又能在国主面前讨了脸面,否则今日刺客之事,虽说与礼部无关,但祭礼被扰,终究是卷入漩涡之中,受些牵连怕也是难免。”苏怀北看着苏锦河很是满意,未尽之言中满含有子如此,父心甚慰之意。
“当时云舞中断,那我们当日原本设想的,通过领舞之事得国主青眼便行不通了。乱局之中,只能是保全自身,再谋其他。说来也是凑巧,唐鸣中箭伤在祭案之下,昊天神位摇摇欲坠,儿心神一动,才有此法。”
此次的云门之舞由世家勋贵子弟共同完成,苏锦河原本是因着苏怀北,才近水楼台,与兵部侍郎唐清砚之子唐钧同领云舞的主祭之位,若是云门之舞顺利,二人是要与国主共同拘礼送归昊天神帝,如此便有了与国主亲近的机会,国主爱才,二人风姿出众,苏锦河又少年英才,自然平步青云,云舞中途被断,没能完成原本的计划,苏锦河觉得甚为可惜,只是不好再提。
“妹妹去过将军府之后,张府也走一趟吧。”苏锦河想起今日英勇无畏的张三,力挽狂澜的乔末,估摸今日之后,张府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怀北并不知苏锦袖与乔末来往之事,苏锦河略说了两句,他便明白了,“照着你说的话,此二人背景查不出疑处,依着国主的性子,那必是要重用的,朝中新贵,国主近臣,袖儿倒是歪打正着。”
苏锦袖原本与乔末往来,只是因着她自在无束,如今她兄长高升,去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