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和乔老头从不向我说起这些,我偶然知道个大概,也是乔老头有次醉酒,嘟嘟囔囔的片言碎语,我猜测而来的。酒醒之后问他,他只让我莫要多管,再问就是闭口不提。”乔末眼光微沉,声音也将要轻不可闻。
“我打点了当时一起搜查乔府的差卫,乔府当时与平日并无异样,原也一切顺利,只是搜查了你爹书房,才陡然厉色大喊抓人!”陈夫子端起来发现大海茶盏已经空去,又放了回去,“这许多年我也还是没有琢磨明白其中关窍。”
“你爹当年在工部做事,主要事物也不过是四处建屋造园,像是上次你去过的状元塔,之前有过一次修补,以及当时的大雄宝殿兴建,你爹就是其中之一,说来并不会经手什么外使......”
乔末心中盘算着北疆小世子、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乔老头的书房,以及状元塔这些疑点,多少有了些打算。
乔末和张三搬进了新宅,陈老头嘱咐许多,其中一项就是暖屋,一来是给邻里打声招呼,说是屋主入住,再有就是邀请亲戚朋友一同来府上热闹热闹,多添些人气,取个人丁兴旺的好意头。
所以众人搬进来的第三日,乔末并着张三就安排开了,给邻里打招呼容易,一大早桑枝给几户人家送了些上好的点心也就是了,可是亲戚朋友,乔末和张三在这洛城,实在是无能为力。
若说亲眷,乔府倒还在洛城,只是当年乔老头获罪远走,乔府得以保存,乔末虽是乔家后人,却与府中之人彼此从未见过,也未曾互通只字片语,乔老头已然不在,乔末不打算去自报家门,所以自然不提。
张三更是原本就离着洛城十万八千里,在这里也无丝毫亲戚往来。
二人可以说除了陈夫子,在洛城举目不识任何人,实在孤寡的很。
最后还是陈夫子做主,请来了二人好歹打过照面的林州与颜别渊,倒是碰巧给颜别渊送帖子时,被碧沁撞见,回府向苏锦袖禀明之后,苏锦袖便寻了颜别渊说想要与他一起,颜别渊不好拒绝,二人也就一起来了。
“原未想到苏小姐能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乔末这次从近处看着别渊的这个未婚妻,仍不免被她惊艳,春雨海棠般娇软鲜艳,是谁都不忍拒绝的好看。
“不清自来,给张公子和乔小姐添麻烦了。”苏锦袖觉得乔末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红染说她是乡下粗鄙的野丫头,她知道定然夸张了些,但也未曾料到真人如此清凉苍透,见之便如沐山野静林。
“不会不会。”乔末今日唯一的女娇客请进自己的桑栗居,笑道,“我与三兄在洛城少有亲朋,连着林大人和颜将军也是近日才认识的,靠着夫子的面子方能请他们二位来吃杯薄酒,可喜可贺的是苏小姐芳姿仙驾,竟也愿屈尊,那可真真是求也求不来的仙气!”
苏锦袖来之前设想过许多乔末对自己的态度,比如奉承,嫉妒,更甚至想的多了,觉得如红染口中一般,把自己当做对手,都有可能,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如此诚恳。
瞧她打扮的清淡素雅,苏锦袖觉得她应该是个并不爱热闹的性儿,可自打见了自己,她便再也没落下过嘴角的笑意。
虽然不知这笑意何来,但能分辨这笑意真伪的苏锦袖,觉得乔末真好——比自己期待盼望的还要好。
不同于缀锦阁的雅致细腻、处处精致,桑栗居遍地生花,自在肆意,加之春夏交联,每一枝花木都葳蕤茂盛,步步别有洞天。
“乔小姐太过夸奖了,若说仙气,姑娘这里才是蓬莱居处。”
“苏小姐不嫌弃这院子随意粗陋吗?”苏锦袖眼中安宁,乔末觉得这苏小姐不但漂亮,且兰心至纯,越发替颜别渊开心,“我向来在山中野惯了,但有可能都要泡在山里,所以这里也就多了些花林草木。”
“这样自在真好!”苏锦袖看着参天的老栗树华盖如茵,若不去看藏在枝叶之后的隐隐围墙,这里也的确是能当做林子了。
桑叶正要将茶水奉往正厅上去,苏锦袖说到,“今日天好,咱们就在这院中歇歇如何?”
“苏小姐喜欢,自然随意。”乔末拦了桑叶将老栗树下的桌凳收拾妥当,桑葚又送来新成的栗子糕、栗子果以及一些其他小食,迎着枝头的老栗新叶,颇有些栗子小晏的样子。
“我不客气,今日一见乔小姐便心中欢喜,此话初见之人说来有些冒昧”,苏锦袖平日里做什么都慢着性子,觉得自己对乔末一见如故,心中略带这着不安与急迫问道,“咱们姐妹相称如何?”
求之不得的乔末比苏锦袖略小,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改了称呼,“苏姐姐尝尝这点心,小丫头不常做点心,不知合不合姐姐的胃口......”
苏锦袖欣喜的接过,“有劳乔妹妹......”
说完二人莞尔一笑,一切尽在其中。
只是不等自己从这种默契之中回神,苏锦袖发现乔末像只松鼠一般,咔嚓脆响的剥开栗子果,一粒粒嚼的有劲时,再看着手中松软香甜的栗子糕,就觉得就寡淡了去。
“姐姐喜欢我这个吗?”苏锦袖盯着自己看,乔末自然不会不觉。
“你那个似乎更有意思。”
乔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