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的话,让陆鸣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确实,他只是一个蛮人。
别看从头到尾,提出了多少妙计,安了多少方针,救了多少百姓,但是说到底,陆鸣最喜欢的,也不过是那粗来直去道个陆鸣三的军中丘八风格。
近年来,陆鸣长处军中,奔忙一线,其中当然有前线战事紧张,离不得他的原因,但是,其实也有很大的原因在于,他感到倦了。
人在成都时,总难免要走个面子,那些个士官高族,找你来谈,难不成还能把人甩在门外,面见不得吗?
打机锋,定规矩,用手段。
朝局上的种种,有的人天生习惯,甘之如饴,陆鸣却没这般心思,有那个空荡,去多抓两个贼人,多种两粒稻谷,多救两户灾民,比什么都来得强。
他都懒得去和人打交道,更别说是去对着一封诽谤之信刻苦钻研,研究词藻华丽与否了。cascoo.net
曹操现如今有这个性子,那是因为他家大业大,有本钱,自然变得矫情了。
若是换成当年刺董失败,仓皇逃跑的时候,他有个屁的心思去欣赏文章达练与否。
陆鸣淡笑着说道:“令人撰写一份文书,发往各地,表明,安阳如今的归属变了。”
李婉儿下意识的点头,忽觉有些气闷,她看向陆鸣身后,没好气的道:“这不是你们锦衣卫的事儿吗?我乃是统兵将领,不干这秘书的活儿!”
王静挠了挠头,讪讪道:“大人,我晓得了,此事会妥善处理的。”
陆鸣将文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嘴角咧起了笑容。
“哟呵,圣旨终于到了?”
……
县衙东侧50米,有一方宅子原本一直空着,在三日前住上了人。
“杨大人,你说说,陆鸣怕不是在前线打仗打的人都傻了,明明已经脱离危险,非要钻进那屋子里救人。”
“就是,还成天喊人送饭,万一把病传出来,那咱们可就…”
“得了,一个个少说两句,咱是运气好,捡了一条命回来,可不想因为在这里因言获罪,掉了脑袋。”
说来这帮子文官儿,运气也确实
。是极好。
安阳城外只消停了不到四日,他们居然就能卡在这个点上钻进来。
屋内,杨仪坐在主位之上,手捧着一杯茶盏,不过,茶杯里装着的却只是清水。
他看着眼前众人的吵扰,嗤笑了一声,重重的将茶盏置在桌上,洒出的清水,将桌面打湿。
所有官员抬目看过来,眼中带着不解之色。
不过倒是没有人惧怕,大伙儿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无非是你杨仪身上的肉多二两罢了,都到了这个境地,还有个屁的威慑力可言。
“诸位,我等现在,连一杯茶都喝不上了。”
杨仪扫了众人一眼,嘴角带上了一抹嘲讽:“然而,你们抬眼看到过,门前那个护院,水壶里面倒着的是什么吗?”
众人默然,哪怕不刻意去观察,单单是路过其身边时闻到的茶香,都能够让他们清晰分辨其中。
此前只是刻意的去忽略,不想让自己失了最后一份体面罢了。
但实际上,所有人心中都明白,陆鸣这是在向他们立下马威,定规矩,他们的地位,在陆鸣的眼中,连一个带刀护卫都比不上。
这已经是一项极大的羞辱了,然而,在经历过蒋文直接打板子的事宜之后,他们的心理底线已经被拉到了一个极低的层次。
身上别遭罪,心里受点委屈,就受一点吧。
“陆鸣下手太狠,诸位在说话之前还是做好考虑,免得给自己招灾引罪吧。”
杨仪重新捧起茶盏,嘴唇微抿,眼睛闭起,任由那水珠在舌尖打着转儿,仿佛是在喝着什么绝世香茗。
“杨大人此言,可是折煞了陆某。”
屋外传来一道声音,陆鸣开门而入,略显黯淡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众人看不清前者面容。
“手下的人不懂规矩,怠慢了各位大人,还请见谅。”陆鸣笑着出言。
不过众官都未回话,而是整齐的将目光投向桌边一角,一个面容阴柔的人正坐在那里。
宫内宦官,林公公,此次负责宣旨的太监。
林公公尖声道:“陆大人,陛下口谕。”
“臣接旨。”
陆鸣没
。做犹豫,单膝跪地。
干脆的姿态,让所有人都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起码从目前来看,陆鸣还是愿意坐在牌桌之上,而不是蒋文那样的死丘八,完全撕破了脸面。
这并不会让他们在安阳的权贵变高,但最起码,众人未来的日子会好过几分。
“陆鸣,近些年来委屈你了,此战过后,回成都看看风景。”
林公公将刘备的话语复述一次之后,则是躬身对着陆鸣回礼:“大人,给甄俨的任命,此前已经颁发过,此刻就不再多言。”
“微臣明白。”
陆鸣站起身来,微微点头,平静的看向其他人。
“既然都已经到了此地,虚的我也就不说了。毕竟,我不在朝堂时都能被祸害到边区来,你们的愚蠢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