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漂漂荡荡,不知不觉之中就漂流过数日。
几日当中,陆鸣过的倒也是极为自在。
丝毫没有身处敌营的危机重重感,反而是过的比在天水、成都都要更加安逸。
每日清晨醒来,窗外便是雷打不动的莺莺燕燕,曲水流声,时不时的还有人玩的累了,面露酡红,舌勾粉唇,挠的人心中痒痒的。
沈芮美也换了工作,不用在常日里陪着那位三祖母,反而是变成了陆鸣的专属服侍。
她对身份的变化倒是没什么感觉,做的全部都是伺候人的行当,并无太大冲突,只是心中已有所揣测,席氏此行为,恐怕是要把她当做礼物送于陆鸣了。
养在世家之中的女子,就是这般宿命。
就连其亲生的子女,都逃不过这个定论,更何况是沈芮美如此一位未亡人呢?
沈芮美悄悄的安慰着自己,好在陆鸣像貌堂堂,能力非凡,除非是糟老头子或者是哪家的纨绔,已经很值得庆幸了。
她早就做好了侍寝的准备,不过陆鸣却还不至于没心没肺到身在敌营之中释放精力。
一旦第二日腰膝酸软了个突发情况,那岂不是自己将自己送到了坑中?
没被拿了身子,沈芮美心中又是好奇,又有几分不忿,难不成自己居然连这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陆鸣倒是没有理会少妇心中的小九九,整日流连于茶馆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茶馆的兴起还是在近日,此前整座夏奉城中都没几个有闲钱儿的,自然发展不起这金贵行当。
可是,随着皇甫家的亲事靠近,整个县城内的人也是越来越多,那些个大人物,总不能整日缩在家中逗鸟看蛐蛐,这么冷的天也找不到几个活物,因此倒是繁荣了这一方行业。
整个县城内新开的茶馆上百,不过真正有点儿水准的,也就那陆鸣位,其余的,过了这波红利期之后,怕是难逃一个倒闭的命运。
陆鸣选择茶馆叫听客轩,里面的说书人是一味半百老
。者,虽然身体佝偻,但是那音色却嘹亮无比。
如果说民间有什么消息,想要飞速传递,靠的便是那说书先生的一张嘴了。
陆鸣现在身处异地,席氏的情报网络又不能擅动,免得引人注意,相当于变成了两眼瞎。
靠着茶馆,也算知晓一些天下流言,能够从其中抽丝剥茧,得到几分所需的言论。
“嘿,今儿个客官可是有了耳福,打南边儿,传来了好几道得人心的消息。”
说书先生一拍手中折扇,故弄玄虚的卖起了关子。
堂下顿时响起了一片的嘘声,这些天儿,说书的主要内容除了战争还是战争。
虽然这是时下的热点,但是任谁天天听着,耳朵里也得生出茧子来呀。
“能有个什么神秘劲儿?无非就是哪个战场多个援兵,哪一个战场出一个猛将罢了。”
“就是,什么猛将?能在战场上杀个万八人,还是杀进了朝堂之中,灭了个真正的大人物?”
听客轩是城内讲的最好的一家,但凡有个大人物,基本都走到了这地儿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或许有一些人并非是为了添个乐,但是等到一地的同一档次人物多了,自然而然便需要摸上前来,交流一下,联络感情。
因此,对于他们而言,倒是没什么可忌讳的,嘴里那是有什么说什么,都当个乐子听就是。
说书人神秘一笑:“各位客官,且先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免得一会儿听得了消息,呛到了嗓子。”
偏偏还有那不信邪的,不但没有听劝,反而挑衅似的,微抿了一口茶水,含在口中,品味着舌尖上的苦涩。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说书先生把话给到了,也不再多言引人烦躁,而是重重的一拍醒目,清脆的撞击声嘹亮至极。
“今儿个咱要讲的有两件事儿,一件那是上庸郡,百万铁骑从天而降,神之一手,直直的将乐大将军打退百里!”
说书人目光扫四周,看着众人满面的不可置信,
。脸上露出几分盎然。
不过,毕竟都是大人物,众人还是能沉得住气的,说书人所言之语大有夸大,真要让乐进退了百里地,魏国都快被打到许昌了,哪儿还有在这里悠闲自在准备和亲的事宜?
“第二件,说的便是在那蜀汉境内,有一猛将,再斩高官脑袋!”
噗!
“咳咳…”
有人一口将茶水吐了出来,也有人连连咳嗽,面上露出了几分呆滞。
上次高官被斩是什么时候?
貌似是许攸,开城门,惹恼了许褚那个愣货,当街被斩。
而在其余时分,文臣除了病死,少有人夭亡啊。
说书人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口齿生花,一咕噜的讲了下来。
两件事情在他口中那是润色不少,战场之上,打的天昏地暗,苍天泣血,皇宫之中,白日星落,如文曲星被斩,引得苍生痛哭…
许是两件消息太过惊人,这次讲的效果不错,各位大人物视金钱如粪土,洒的赏金如雨,纷纷砸落在了堂板上,让小老汉乐不可支。
靠窗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