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父皇。”陆长歌清澈细腻的声音回响在大殿间,一身月白裙看起来纯白美丽。
“长歌,这几日睡眠好些了吗,朕派人送去的安神冰玉可有用处?”皇上淡淡问道。
“多谢父皇,儿臣的睡眠好多了,多亏父皇的送来的安神冰玉。”她亦淡淡答道。
简单的两句寒暄后,她便退下。她无奈笑笑,自己自出生便没了母亲,与父亲之间永远好像都只是种交易关系,她负责出谋划策,助他出兵退敌,安内攘外,父皇负责给她所谓名义上虚假的关心,再者,给她享不尽的富贵荣华。然而这一切,都让她身心疲惫,自己除了这高高在上的公主的身份外,还能以何种身份活着?她曾在梦中梦到过的,心中想的,能有何人听她诉说呢?
清晨,大殿之上。
“启禀皇上,边境种族渃卑日渐壮大,若再不派兵剿灭,恐成后患啊!”一大臣上奏道。
“渃卑不过是边境一小种族,竟敢在中原烧杀抢掠,如此嚣张!”皇帝丝毫不改冷静的面容,也听不出一丝怒气。
“慕将军”
“臣在!”上朝时,他着一身灰白玉衫,看起来俊朗潇洒。
“朕听闻渃卑人武功阵法皆千奇百怪,凭你一人之力恐难以对付,朕命你带领人马,与公主一同,即日起赶往边境,剿灭渃卑。剩下的事,就由你和公主商议吧。”皇上如此深信于他。
公主?那个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有着超乎常人的谋略的女子。他记得,只远远看过她一眼,当时年少,她还是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记忆中的样子已经模糊了,这次要同她一起商议战事,他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你不愿同公主一起去吗?”
“不敢,臣即刻前往。”
“公主现在何处?”
“回皇上,公主现在紫凉纱殿。”一旁宫女答道。
慕千城挟着微风,一路走向紫凉纱殿,向门外侍女说明来意后,他慢慢向前走去。只见殿内栽满了海棠树,正值春日,三月微风,风吹起,花瓣飘落,夹带着清香,向他吹来。他只觉得这犹如人间仙境,不敢侵犯分毫。他轻轻踩着飘落的海棠花瓣,向前走去。四周的楼阁华丽玲珑,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他的前方,是一方池水,四周用紫色纱帐围起,有热气冒出。
他驻足。眼前的紫色纱帐忽随风拂起,他看见一女子沐浴池中,他忽而注视着她的眼,仿佛望进一双晶灿明眸,他心掀起狂澜,一时不知所措。女子亦凝视着他呆立着的样子,一言不发。
纱帐落下,慕千城才回过神来,立马抱拳,低头,“请公主见谅,臣奉皇上之命前来与公主商议战事,不知公主正在……请公主见谅。”
耳旁忽响起她清脆的声音“可是慕将军?”
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此时她的脸颊,忽而泛起红晕。
“在下慕千城。”
慕千城,那个黑甲银剑,威光赫赫的将军。
“所为何事?”
他向她道明来意,她却不应声。轻轻掬起一捧水,从柔美白皙的肌肤流下,有花瓣落在身上,便轻轻拂去。她忽而起身,侍女阿棠为她穿上浴衣,披上披风。玉指纤纤,她捋捋衣间的褶皱,长发直垂腰间,落下片片海棠花瓣,美丽无比。他从纱帐后走出,他看着,仿佛是从某个隐于世间的仙境中走出来的绝美女子。
“慕将军的意思,本公主已经知道了。”她轻声说罢,便转身离去。
慕千城有些迷惑,“那,公主的意思是?”
“公主意思是,将军可以回去了。”一旁侍女阿棠答道。
他凝视着她消失在纯白的海棠花树下,仿佛自己从一场绝美的梦中醒来。
翌日,夜未央。慕千城已带领几千兵马,整装待发。陆长歌行军作战从不穿铠甲。她身着纯白色衣裙,裙摆随风微微飘起,紧致的袖口设计的十分精巧。黑色的长发用一顶玉冠高高束起,未戴任何首饰,看起来精练却又不失美丽。
“参见公主。”所有的士兵向她行礼。
她上马,长裙随着她划开的弧度扬起,又落下。潇洒而美丽。
慕千城却注意到陆长歌身后的几个随从抬着几个大箱子,他不解,“不知公主这是……”
陆长歌瞥了他一眼,随即抬起头:“本公主自有用处。”话音刚落,便骑着马径直走了。浩荡的军队在慕千城的带领下,赶赴边境。一路行军,三日后,大军终于抵达渃卑边境。在外作战,将士们都在距渃卑不远处安营扎寨,慕千城安排作战部署。但渃卑人阵法千奇百怪,几番对战,慕千城手下将士都败下阵来。
夜晚,他一人坐在营帐内研究着战术,沉思。一人走近帐内,他起先抬头不经意一瞥,继而反应过来,便抬头凝视着那人,原是陆长歌。他起身,微微作礼,用极富磁性的声音道“公主,夜已深了,你怎么过来了。”渃卑终年风沙弥漫,而她看起来依然清丽,出尘绝艳。
“几日大战,我军皆败。将士们士气稍减,我们总得想个法子。所以我来和你商讨一下战事。”说罢,便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慕千城端来沏好的茶,“公主,请用茶,这是岭南最有名,也是极为珍贵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