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男女鞋底踩踏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的闷声也清晰可闻。
储抒缓过神来,懒得再跟赖盼青打嘴炮,她看了一眼摆放在门后的小餐车,计从心来。
赖盼青还在扯着脖子叫喊,储抒试着拔了拔腿,她反应更激烈了,储抒索性停下来,趁赖盼青稍有放松之时就迅速抽身而出,她自然不可能跑出去,储抒只是往右再移了一小步,挪到了餐车旁。
“别想跑!!!”
赖盼青又叫了一声,她爬起来,猛地向前一扑,却没抓到储抒的衣裙片角,只握住了餐车腿。
顿时,餐车如失去阻隔的山洪一般倒下,上面的精致小盘菜和汤倾泻了下来,红的绿色盖了赖盼青一头,有个别也溅在储抒的一袭白裙上,十分的突兀。
“啊啊啊啊啊!!!”
赖沁和储振泉刚好在这时到了门口,赖沁刚想把准备好训骂储抒一通的说辞吐出,就看到两个压根不成样子的人,赖盼青更加,脸都花了,可是她的手还是紧紧抓着餐车腿,储抒则冷着脸站在一旁。
谁是罪魁祸首一目了然。
“盼......”
“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储振泉先反应过来,他先伸手扶起来歪斜的餐车,赖沁紧跟着也手忙脚乱搀起狼狈的赖盼青,后者见靠山出现哭哭唧唧,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储……姐姐打我!她扭了我手!!都红了!!”
“啊?让妈妈看看,别哭了宝贝,妈妈心疼。”
赖沁第一个附和上去,她搂着赖盼青拍着她背,只得到一手粘腻。
“……”
见储振泉和储抒没什么反应,赖盼青哭得更惨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她还举起手往储振泉那边伸着,活像收了天大的委屈。
赖沁背对着她们,看不见赖盼青的手,但她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在这煽动气氛,嘴里也不忘含沙射影:
“不哭不哭噢,可怜我家宝贝了,自己都没吃呢,好心来给姐姐送晚饭却还挨了打,振泉你这次可不能再偏袒了!”
“……”
储振泉先看向站在一旁的储抒,后者则一脸冷漠,她垂眸看着脚边的一对母女,好像在看着无聊的连续剧。
赖沁越演带劲,越说越上瘾,叽叽喳喳地刚好适合当狗血剧的背景音。
储振泉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储抒,也许是明眼人都看到是赖盼青的手抓着餐车腿,他莫名感到一阵心虚,赶紧转过了视线,看向了赖盼青高举出的手。
而上面什么也没有。
“……赖盼青!你在搞什么东西!!”
“!!”
这一吼把还沉浸在哭戏中的赖沁和赖盼青瞬间惊醒,尤其是赖盼青,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怒脸的储振泉,嘴里甚至还在打着哭隔。
给储抒看得啧啧称奇。
她身边很少平时也不常接触这种靠泪水获取利益的人,毕竟大家都知道眼泪是廉价品,还很浪费时间。
现在在储抒眼里赖沁和赖盼青就好像类人猿,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感到十分新奇、滑稽与可笑。
“什、什么?爸爸你还凶我?你看我的手都被她捏成什么样了!!”
赖盼青委屈上了,新一波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掉,配上头上滑落的蛋清就更奇怪了。
好像古代囚犯被示众时被扔了满头的蔬菜与隔夜饭。
连储振泉都不想正面看着她,他侧过头去,声音是赖盼青从不曾听过的嫌弃:“你自己看看你的手。”
赖沁和赖盼青都齐齐望去,只看到赖盼青手上除了沾上的菜汤,其他什么痕迹都没有。
赖盼青瞬间止住了哭,她一脸懵逼地收回自己的手,还眨了眨眼确认上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这不可能!明明储抒就扭了我的右手,我、我还摔在了她的衣帽间,不信可以看监……”
赖盼青一下噤了声,因为她想起储抒之前的话:
‘我房里没有监控,谁知道谁推了谁?’
赖沁在旁则起也不是坐也不是,她恍惚间看向居高临下注视着她们俩的储抒,瞬间打了个寒噤。
这是什么看死人的眼神……
“够了盼青。”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重,储振泉缓了缓声调,说道:“你可能也是太过担心小抒所以过急了,你就好好给姐姐道个歉,赶快去洗洗吧。”
这算是给了赖盼青和赖沁一个台阶下,赖盼青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终于尴尬够了的赖沁给拉了起来,她摁了一下赖盼青的背,没成功。
赖盼青现在脑子还是懵的,她心里正咆哮:
什么东西???摔得是她痛的是她最后储抒就站在一边什么也没干就赢了???
赖沁在一旁为赖盼青的迟钝干着急,她没法,只能狠下心使劲一揪,疼得赖盼青叫出声,她终于反应过来,不情不愿地鞠躬道歉:
“......对不起......”
但那弯腰弧度几乎为零。
“嗯。”
储抒很冷淡的一声。
嗯?她就这样嗯??!她仗着爸爸的偏袒就这么摆起架子是吗???
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