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发丢下了这句威胁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柳大爹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耷拉着脑袋回到屋中,和正在哄孩子的柳大妈说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柳大妈从来没经过这么大的事儿,急得哭了,“他爸,该咋办啊?咱家一下子怎么能拿出这么多钱啊?”
她急得抱着柳七七,在屋里转起圈来了。
“没事儿!咱去借,你看工厂现在这么红火,这钱也就一两个月就挣回来了。”
柳大爹心里也很急,但是他不能在媳妇面前软弱,如果自己也软哒哒的,那柳家就真的完了。
等着晚上,村里的男人干完活回家了,柳大爹就带着礼物挨家挨户的借钱,很多人愿意帮助他,都没二话的把自己家能掏出来的钱都借给里柳大爹。
“真不知道说啥好了!”柳大爹一个大汉,忍不住流下来眼泪。
他没想到村里的乡亲们会这么信任他,从未想过。
“老柳,俺们都是一个村的,俺们相信你!”
“对!俺们信你,还怕你嫌少咧。”
柳大爹连忙摆手,让柳1赶紧把每家借了多少钱挨个记好,挨家挨户的写借条。
很快,柳叁也知道了自家被赵德发无无赖行径逼到借钱的一步了。
他只能去厂会计室里预支自己的工资,希望能帮助家里挺过难关。
“小柳,你出来一下。”
一大早,柳叁正准备端着脸盆去刷牙,抬头被厂里的办事员韩大勇叫了过去,韩大勇向他使了个眼色,告诉他秦厂长在楼下等着他,有事要问。
柳叁赶紧胡乱的涑了个口,随便洗了洗脸就跑下楼去。
秦厂长站在报刊亭附近看报纸呢,见着柳叁这么快就下来了,向他招了招手。
他关切的问柳叁:“你预支工资了?”
柳叁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是的,”
“有急用?为啥不来找我?”秦厂长眉头拧着,有点怪他的意思。
柳叁诚惶诚恐的看着秦厂长,把自己家被赵德发逼着还钱的事情说了,“秦厂长,我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你啊,之前买厂房的事情已经够让你操心的了。”
秦厂长一听是因为这个事儿,气的在报刊亭上连敲了好几下,嘴中默念着,“无耻!真是无耻至极!小人!”
柳叁觉得秦厂长真是个教养好的人,自己的爸妈在家早已经问候过赵德发祖上十八代了。
秦厂长咬咬牙,“不行,我是这件事的中间人,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走,我们现在就去你家看看!”
柳叁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秦厂长把这件事的错误归咎给他自己。
“秦厂长,这件事真的和您没关系!是您帮了我的家!请您不要自责。”
柳叁越懂事,秦厂长心里越不是滋味,更是笃定要管这件事儿了,“现在就去,小柳你跟我一起去。咱们去你家先问问情况,再做打算。”
田喜远远地看见秦厂长和柳叁说话,甚至还听见他们要一起回村,他厚着脸皮蹭了过来,“秦厂长,你要去俺们村子啊?能不能带我一程啊,我妈病了,我想回家孝敬孝敬她。”
其实他才不是回家看田婶,而是为了躲债。
最近他在县城赌博上瘾,不仅把家里带的钱花完了,还跟厂子的同事里借了一屁股的债去赌博,谁知道场场都是输,没钱还债了,现在他正在被车间的同事追债呢。
田喜昨晚在外面躲了一夜,睡觉也是在桥墩下眯了一会,他等着工友们早上开工离开宿舍,才敢回来,想着一会儿能回寝室补一个回笼觉。
可不巧的是,一回宿舍就有人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不停的问他什么时候能还钱。
巧了,正在这些跟屁虫烦他的时候,就看见了秦厂长和柳叁了。
田喜灵机一动,他知道现在只要能上秦厂长的车,这些个同事就不敢过来惹自己了。
见秦厂长默不作声,田喜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又问了一句,“可以吗?秦厂长。”
秦厂长并不认识田喜,只是觉得他很蠢。
但上次他的妈妈被柳大妈邀请去吃饭,秦厂长误以为田家和柳家关系不错,所以他决定给柳家一个面子,让田喜坐自己的车回村。
“好吧,你和你们主任请假了吗?”秦厂长顺带问了一句。
田喜大喜,“我今天是晚班!晚上保证回来!”
他像一只泥鳅似的钻进了秦厂长的车里。
车缓缓地使出工厂大门,田喜得意的看着众人震惊的脸,嘴中轻轻哼了一声,随即转过脸去。
这些人总不敢拦下秦厂长的车来找自己要钱吧,除非他不想干了,田喜暗自庆幸,终于躲过了一劫。
秦厂长的桑塔纳在小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村口。
他让司机在村口等着,自己和柳叁径直往柳家走去。
田喜狐假虎威的跟在秦厂长身后,逢人就是一同吹嘘,告诉大家自己是跟着木材厂秦厂长的车回家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秦厂长连看都懒得看田喜一眼,始终和身边的柳叁在交谈。
田喜见没人搭理他,暗骂了一声土包子,继续趾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