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狗听方茹茹竟敢教训自己,顿时便恼了,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插着他肥壮的腰,恐吓道:“要你管我的书读到哪里去了,信不信我捏死你?”
他虽然比方茹茹小两岁,可已长得人高马大,一般的成人也不够他强壮,整个村里也没几人打得过他,自然肆无忌惮。
“二嫂,咱们还是走吧。”李济眼看势头不对,连忙拉了拉方茹茹的衣袖。
万一二嫂有个三长两短,他回去怎么跟二哥交代?
方茹茹却不动如山,抬头挺胸道:“不用怕他,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把我怎么样?”
“这可是你自找的!”郭二狗抡起拳头便往她身上砸。
作为女警,方茹茹身手很是不错,尽管现在继用的这具身体比较弱,饭也没吃饱,但要对付这么一个熊孩子并不在话下。
她当下一把将李济推开,灵活地侧身躲开郭二狗的袭击,而后飞快地俯身抓起两把土,精准地撒向他的双目。
“啊——”
郭二狗被糊了一脸,睁不开眼,愤怒大叫着,胡乱地挥出拳头。
方茹茹见机绕到他身后,狠狠地在其膝盖窝上踢了几脚,将人踹倒在地,并趁其未来得及起身,抽出竹篓里的镰刀,架在他脖子上。
“怎么样,现在是谁捏死谁啊?”
“救命啊,杀人啦!”郭二狗杀猪一般地叫吼,将左邻右舍在家的人吸引了出来。
郭二狗的母亲陈氏见儿子居然被一个瘦得跟柳条似的姑娘碾压,登时惊怒交加,上来就骂:“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行凶杀人,你当我是死的吗?”
邻居也聚在一起,开始低声议论,李济见状连忙辩解道:“不是的,是郭二狗先打的我,我二嫂看不过,就帮我教训他一下而已,并无杀他之意!”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站出来说:“二狗子在村里横行霸道,哪个敢惹,现在也终于有人能治了,活该!”
紧跟着便是邻居们的一致附和:“就是说,教训得好,这孩子就是欠揍!”
陈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早就成了众矢之的,方才还凶巴巴的,此刻一下子泄了气,赶紧拉起儿子回屋。
走时愤恨地瞪了方茹茹一眼,撂下话道:“这事没完!”
但她一走,现场就响起一阵掌声。
“二郎媳妇儿看着瘦弱,身手却如此了得,勇气更是可嘉!”
“娶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儿媳妇,张大娘以后有对手喽!”
方茹茹收获了一波夸赞,云淡风轻地背起竹篓,拿上镰刀,兀自携李济往远处走去。
一路上,李济走在后面,望着二嫂的背影,感觉她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来。
“二嫂,你收拾郭二狗那几下打得好利落,跟谁学的啊?”
“不就是打架嘛,还用跟谁学?多打几次就打出经验了。”方茹茹只能敷衍道,但迟疑片刻,又说:“你要是有兴趣,等有空我倒是可以指点你几招。”
这地方治安不好,让这孩子学几招防身术还是顶有用的。
李济一听,立马高兴得手舞足蹈,“好呀,你说话一定要算话!”
“那当然。”方茹茹回过身来,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不过呢,以后再遇到像二狗子那样的人,一定要躲着走,千万别跟他硬拼,否则会吃大亏,比如方才,我若是不在,你没这么容易脱身的。”
“郭二狗太可恨了,他竟然咒我二哥死!”说到这里,李济又暴躁起来。
方茹茹见状,只好强行转移话题。
割完一轮猪料回家,方茹茹赶紧帮李济把磕伤包扎好,之后两人又往返数次,临近午时过半,才终于收够了三天的量。
喝了两口水,方茹茹便又一头钻进厨房做午饭,而李济则在院子里负责将猪料剁碎成渣。
饭做好时,张氏和李沅也正好回来,李济连忙上前帮方茹茹说好话:“娘,二嫂干活可勤快了,这些猪料一大半都是她帮忙割的。”
张氏却一眼看到了他的下巴,“这是怎么弄的?”
“干活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李济不敢说实情,只得扯谎,“已经上过药了,皮外伤。”
“以后当心着些。”张氏这才稍微缓和神色。
李济笑嘻嘻道:“儿知道了。”
这时方茹茹端着两道菜出来,故作乖巧状,“娘和妹妹干活辛苦了,快洗手吃饭吧。”
“二郎的药熬好了没?”张氏挽起袖子,到水井旁边打水。
“正熬着呢,快好了。”方茹茹说完,转身进了堂屋。
李沅到杂物间放好农具,出来笑道:“娘,您果然没选错人,二嫂能干着呢。”
张氏哼了哼,说:“光能干有什么用,得能给你二哥带来福运,让他的病好起来才行。”
“可您看中的不就是她勤劳肯干么?”
“你懂什么?”
母女俩这厢正说着,房里的李润也醒了,他见外面风和丽日,窗前还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不由心生向往。
于是自己下床,打算出去看看。
不料他身子实在太弱了,尽管精神比往日好些,双腿却仍旧十分无力,没走出两步,便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