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冷。
谈桑是个抠门的,屋里几乎都不怎么烧炭,让屋里跟个冷窑似的。
王承宗受不得冷,他就想着赶紧帮着把家分了,他好回家暖和暖和。
但是村长提出请江俊和周家那位来,他也不能说不行,只好在心里叹了一声,只说还要挨好一时冻。
谁晓得这会儿江楹竟然过来了。
这姑娘胆子也大,说话也利落,直接就说不用请人了。
王承宗心里挺高兴的,这得省多少时间啊。
但是谈桑心情就不怎么好。
“谁让你进来的?”谈桑这会儿吃人的心都有了:“老二,赶紧把你媳妇带出去。”
谈骐没动。
谈骠想说什么,但周氏拽了拽他,他也就没有动弹。
江楹在谈骐身边坐下:“娘和我嫂子都在呢,我怎么不能来,既然是分家,那就得咱们家的人都来听听,万一有什么不公平的,也好提提意见。”
谈桑脸色更差:“既然来了就听听,但我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谁家都是男人当家做主,没有女人提意见的份,一会儿你们娘们家家的都别说话。”
“我知道。”王氏先赞成谈桑。
周氏是个哑巴,肯定不会说话的。
江楹心里不痛快,但她想想分了家就能自在一些,就先把这气给忍了下去。
见都没意见,谈桑就说:“不用去请人了,两个儿媳妇都在,她们也都听了,这就跟亲家在是一样的。”
他都这么说了,村长肯定也不爱多事。
于是,这就开始分家了。
谈桑咳了一声:“这些年呢,我省吃俭用,也攒了一些家业,家里现在有上等田十五亩,中等田二十亩,还有一些开垦出来十年不用交税的下等田五十亩,下等田现在没什么收成,就先不用提了,除了田产和现在住的房子,另还有银子八十两,铜板五十吊……”
他还没说完呢,谈骠就问了一句:“爹,银子是足两的么?铜板是足陌吗?”
官银是足两的,而民间用的银子成色不如官银,有的斤两也不足,收税的话就得多收一些,以防止在重新铸官银的时候有所亏损,这个是火耗银子。
银子成色越差,所收的火耗银子也就越多。
铜板都是一个个串起来的,一般一百钱为一陌,十陌为一吊,也就是一吊有一千个铜板。
但是流通起来却不是这样的。
足陌的铜板很少,多数交易的时候都是八十多九十个铜钱为一陌,买奴婢下人或者买一些玩器之类的那就更少了,好多都是六十四五个铜钱为一陌。
因此谈骠才会有此一问。
如果银子和铜板都不足的话,他肯定得提出把银子重新称重,再把铜钱放在一起一个个的数一数。
谈骐看了谈骠一眼,随后低头忍笑。
而江楹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就小声问谈骐:“你爹不会连这个都抠吧。”
正好王承宗听到这话,他好悬没笑出来。
谈桑的脸色更加难看:“放心,老子亏不了你。”
村长赶紧道:“这已经很不少了,咱村有的人家分家都给小子们分饥荒。”
谈桑听后自得一笑:“不瞒您说,我虽然抠门了一点,但过日子那是一把好手,如今这光景啊,都是我精打细算出来的。”
王承宗就和谈骠还有谈骐兄弟四个道:“以后都不许说你爹抠了,你爹要是不俭省,哪来这么大家业?”
“大爷,我们以后一定孝顺爹娘。”谈骐赶紧大声表态。
村长就问谈桑:“你打算怎么分?”
一阵风吹来,冻的王承宗打了个哆嗦。
谈骐赶紧去把堂屋的门关上。
可这门一关上,屋里就暗的不行。
堂屋就一扇小窗子,窗子上糊了纸,也透不了多少光,门是厚实的木头门,外头还挂了门帘,这就更透不了光了,虽然是大白天,可一关门,屋里是真阴暗的不行。
谈桑肉疼不已的和王氏说:“拿两根蜡点上。”
王氏去点蜡,谈骐就说:“一关门更冷,我去烧个炭盆。”
“赶紧去。”王承宗不等谈桑表态立马就催谈骐。
他一边说,还一边捧着碗,这么会儿功夫,一大碗滚热的水已经成温的了,不过还有点热乎气,倒是能暖暖手。
谈骐笑着出去烧了炭盆端进来,屋里瞬间就暖和了好多。
王氏点了蜡,谈桑拿了几页纸出来。
“我之前算好了,我们老两口岁数大了,以后也干不动了,就留三亩上等田够我们吃用就行,至于银子,我们留十两零花,剩下的都给他们分了。”
谈骠听的一喜,脸上也带出来了。
谈骐扒拉了一下炭盆,又添了两块炭。
谈骄和谈驿没心没肺的,听了也全当没听到。
谈桑看向两个小的:“老三老四还没娶媳妇,我得给他们留出成亲的钱来,老大和老二成亲都花了十两银子,老三老四也得留足了。”
王承宗点头道:“这是应该的。”
谈骠闷声道:“我没意见。”
谈桑也没问谈骐是怎么想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