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过嘴来怪罪起了自己,比喝下一口辣椒油还难受。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可是工区的人在酒桌上说的呀,做了那事不说,没人能闹机密了,不能把自己压在舌根底下。
工区长把巴雅尔喝多了的醉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也是在桌上听说了一句“行话”,去洗脚店要做那事,直白白说不出口,直接问有没有2+1,女孩会点头把人领进房间的。或者说做个大保健。那几个凿岩工歪着头入了迷,个个都在心里使着闷劲,要找了时间去洗一次脚。
工区长瞅着他们几个问:“你们几个可没少去啊,凑个时间也该去乐呵乐呵,对自己下手要狠一把呀。”
巴雅尔说:“带着他们一起去,挣那么多钱不花干嘛呀,大羊小羊一块看,省事呀。”
工区长问巴雅尔:“要是捏得好,可加一个钟,一个钟就是再付一份钱?”
“那可不一定。额外加个项目,时间长了,也叫加钟。”
给他钎子杆的高个子笑嘻嘻地问:“啥烂七八糟的,2+1是啥,大保健又是啥,还加一个钟?”
巴雅尔说:“瞅着你们几个实诚,担心生手挨了宰。跟你们说大实话。2+1是啥?是男人找女人,加钟就不用多说了。光说不练咋能闹机密,多花几盆洗脚水的钱。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有一天指着脸找上门来,花了钱丢了人,何苦呀。”
工区长抬了两下眉毛说:“没有窝边草,吃啥呀,瞅着一个个嘴上逞能的模样。”
巴雅尔的手在胸前弯成一个弧形:“让人堵在毡房里,丢了他的人,扇了你的脸,那可是一炮两个响。滚烫的砖茶就等黄油和炒米下锅了,放进去的黄油块捞不出锅了。”
工区长把眼皮朝上翻了两下,指着酒杯子说事。“这好比是我的外甥,叫你爷爷还是姥爷,一把明牌,你揣着聪明装糊涂,考量我的智商啊。捅了土蜂窝,伤害的不只是别人。土蜂没那么听话,能不蜇你?你这些没根须的话,纯粹是浪费新鲜空气,少说几句,留给牛羊多喘几口。牛羊吞进嘴里有好肉,你吸进鼻孔里只能放臭屁。胃里一盆火,肚里一碗冰,感觉不一样啊,能不能把话说得暖和一点。你捏着手脖子把串老婆门的人送到我眼前,啥都不用说。”
巴雅尔板着个脸:“我不亏欠你的,你肚子里装着我的羊肉,没变成屎咋的有臭味了。做人做事啊,和打草一样,好事来了,坏事也来了,不能随心情啊。接完羔子,草儿从雪下面钻出来,羊吃饱了,雪又把草场盖上被子了,羔子就去了冷库里了。一茬草是一年,和流水一样快。水泡子边上溜达来溜达去的,能不湿靴子。红了眼的牧民会拿套马杆活活把睡他老婆的人勒死的。”
工区长瘪着嘴:“能勒死几个是几个。我只管他们下井打眼扒毛装矿,不能把他们拴在我手上看着。去睡人家的老婆,能全怪他吗?强男难睡打滚女,一个巴掌拍不响啊。伸手接过钱揣兜里,反过嘴来说三道四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的,轮到你操这份闲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