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饶人呀,要是去油田办砸了,会压在她舌根子底下的,翻不过身的。”
夫妻二人一同和嘎查长碰了个响杯。
嘎查长用勺子舀起一个一个飘动的羔羊蛋子说:“尼玛的巴雅尔够有尿的了,瞅着这玩意儿,能闹机密了哪个是好耙子……可惜了,割掉了能好到哪里去。”
我在电话里替岱钦说好话:“这人挺讲义气的,打钻的事,还有他连桥压腿的事,我欠他一份人情。油田那边的事,琢磨来琢磨去嘎查长去最合适。也该拖个垫背的,让油田出点血了,矿山不能做冤大头啊。”
“让嘎查跑一趟,老舅的事,落在我头上了。”俄日敦达来红唇白牙地说。
我放下电话对额日敦巴日说:“昨晚酒没喝够啊,沙葱包子吃了5个,‘草原明珠’吃了两碗。”
嘎查长只笑不说话。一会儿说:“问题是油田愿不愿意买我的账……腿脚值不了几个钱,车轮子转几圈就到了,关键是担心给您丢脸。”
“跑题了。该和巴雅尔身上靠,担心钱要不回来才对。”我有点替他担心,接着又说,“你和我不是一条心,错不了;和苏木长可是捏在一起的指头,搭配好了,才能夹起碗里的肉。”
“放心吧林矿,为了您和苏木长,就是头撞马磴子,也要露个脸,拿回钱。”
他问:“去年前年这800亩草场枯黄的早,应当与矿山没有直接的关系。”
王主任答:“塌的那两个大坑你也看到了,井下采矿采到了那里。”
嘎查长说:“今年才挖到那里的,去年前年那片牧场没塌下去呀。”
王主任又说:“得了病能一下死人吗?病积攒多了成了大病,才有死人
的可能;塌陷坑也是这个道理,井下的巷道和采场去年就接近这个坑了,‘磕头机’离大坑太太的远了,地势又比枯黄的草场高出几十米,有这个可能吗?水往低处流的。”
他几乎学着巴雅尔的语调:“欺负牧民闹不机密是咋回事呀,石油埋在800米以下,水面是平的,不是东高西低的事,抽走了石油,水位低了,才枯黄的……”反反复复几次下来,心里有了底气。
王主任臭着窗外:“哪学来的?要栽赃啊。睁眼说瞎话,碗口粗的管子,不停的抽着水,没看见?”借着是手机铃声,出了门外。
额日敦巴日围着一个个“磕头机”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问维修师傅:
“这家伙不停地转,一天要从地下抽走多少石油呀。”
维修师傅噘着嘴:“油表,自己瞅吧。”
额日敦巴日朝着油表瞅了半天也没闹机密,横着脸对维修师傅说:“瞅不懂才问你的呀。”
维修师傅放下手里的扳手,指着油表说:“说不准,大约有3吨多。”
他瞬间找到了牧草枯黄的原因,笑嘻嘻的靠近维修师傅问:“哎呀,这3个‘磕头机’一天一宿要从牧场下面抽走9多吨油呀。”
维修师傅没有理会他,低头在板着螺丝。嘎查长紧跟着问:
“这些油井有多深呀。”
那个人紧完螺丝,拍打着腰眼说:“接近1000多米吧。”
额日敦巴日在一步步的“摸底儿”,验证着前些天巴雅尔说的那些话的真假。
本是巴雅尔的事,岱钦出头找矿山,嘎查长跑了两趟油田,高拥华很纳闷。这不是巴雅尔的性格,阿来夫的草场塌了坑,和塌了他似的,上蹿下跳争茬口。遇到自己的事了,蜗牛的头藏在壳子里,百思不得其解。他问嘎查长:“给你啥甜头了,给他卖力。”
嘎查长对他没说实情,敷衍着说:“岱钦和他是儿女亲家,看着儿媳妇的面子。牧民的事,就是嘎查的事。嘎查长是个苦差事,不跑谁跑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吃红薯。”
这180度的大转弯,高拥华想不通,听他的语气,要挺出来办事了,唱唱给自己听。随后说:“有动力跑,肯定有根号3了,根号2用腻烦了。”
“想那事了?事办顺当了,去旗里给你找一个。”嘎查长小声笑着。”
“你啃完的骨头,扔给我?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欺。拿我是羊耙子了,不分里外。”
他进了嘎查长的圈套:“嘴上拿我当朋友,腿脚不动,我陪你去趟油田。”
“啥叫你陪我,你是主角儿。我陪你去,说好了陪我去旗里,你手里有‘好货’。”
嘎查长问:“找高的还是矮的,胖的还是瘦的。”
高拥华一语双关地说:“想歪了。狼牙和狼皮的,给买个真的,我掏钱。”
“说钱,俗了。是朋友,谁花都一样”他套着近乎。花钱能买来狼皮和狼牙,买不来高拥华的真心话。
高拥华打断了他的话:“跟油田说,水位落下去了与矿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去油田那边掺和算哪门子的事啊。那不等于矿山自己承认了嘛。”
“让我空喜了一场。没出屋就坐蜡了。我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手。要不隔几天去,给你捎过来。”他瞅着乐开花的脸,心痛狼皮太贵了,“皮子大,不好带,口岸查得紧。口岸边防你认识的人多,通融一下,不然的话,皮子带不过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