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村民们端着碗在村口七嘴八舌地讨论。
“我听说啊,这回可是件大案子,连县太爷都亲临咱们平安村了,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阵仗。”
“平安村这回要出名了。”
“你还别说,阿离看着多乖巧的一个小姑娘啊,从小就能干,大了大了咋就这么糊涂起来了呢?”
有人惋惜道。
“谁说不是啊,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做啥不好,非得杀人。”
刘大娘脸色一板,“别胡说!阿离才不是那种人哩。”
“我看就是薛小昭在故意陷害阿离!”
几个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识趣的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一个青壮年端着面条碗凑过来,问道:“花婶子,今儿上午你听见狼叫了吗?”
花婶子“哎哟”一声,脸色吓得不轻。
“我听得可清楚了,那一声一声叫的我头皮发麻,老天爷啊,差点没把我送走。”
花婶子想到什么,脸色又严肃起来,看着该青壮年男子道:“我听说县太爷来咱村找向导上山搜山,是不是有你啊?”
“害!别说了。”青壮年一脸可惜状,“县太爷当时出二两银子找几个人跟他们一块上山,二两银子可不少啊,够我辛苦一年的了,当时我满嘴答应,心想自己也上过一两次山,带个路也没啥难度,可谁曾想到突然听见狼叫了啊。”
“那谁还敢再去啊,给的银子再多,命没了也没用啊。”
提起这个,青壮年汉子又是可惜又是庆幸。
花婶子也替他感到可惜,同时也感到庆幸。
“也不知道那些官兵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
“已经出来十几个了。”另一个大娘接着道:“我在地里掰棒子的时候看见他们一人搀着一个,身上好像受了不少伤,这些人现在都去刘大夫家里疗伤去了。”
刘大娘一阵后怕,后脖颈突突地激起一阵冷意。
“肯定是被狼群咬的,他们可真是命大啊,还能从狼口里逃生出来。”
另一个年轻的妇人插嘴道:“也不知道后面进去的人有没有这么幸运了。”
暮离“杀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林氏的耳中,她拿针的手一顿,针尖穿过布匹扎进左手食指指腹。
血珠瞬间涌出来。
林氏慌忙把手指塞进嘴里。
针线一丢,再没有心思缝衣服了。
张氏把剪刀放下,看着神色焦急的林氏,她安慰道:“林姐姐不用担心,官府办案自有他的一套办法,不会仅凭一个人的说辞就给阿离定罪的。”
“办案是讲究证据的。”
张氏好歹是见过世面的大小姐,加之陈梁曾在兴州县做过十几年的县令,耳濡目染之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些里面的门路,所以不像林氏那么紧张。
另外一层的原因是,安陵县的吴县令和她丈夫陈梁曾经也是好朋友,阿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儿子阿珩不会坐视不管的,到那时,阿珩出面,吴县令看在她丈夫的面子上也会放了暮离。
所以,张氏更加不会担心了。
就是这位薛小昭……
林氏不知道张氏的心思,也不知道张氏和吴县令的关系,见女儿被人污蔑,林氏气得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桌面上的东西都跟着震了一下。
“老薛家欺人太甚!”
“先是周氏在背后到处编排阿离,现在薛小昭又跑来污蔑我家阿离的清白,不仅给她冠上杀人犯的帽子,还侮辱她女子的清白,明里暗里说阿离与男人厮混,这让阿离以后在平安村还怎么抬得起头做人?”
“她还如何嫁的出去?”
林氏越想,心头的火气越旺盛。
“不行,我必须得找薛涛算账去!”
“这事儿不能这么完了!”
张氏赶紧拦住怒气冲冲的林氏,她好言劝说道:“林姐姐,你身体不好,不易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你先别激动。”
林氏捂着又开始绞痛的胸口,脸色微微发白,被张氏拉着坐下。
张氏又给林氏倒了杯水,柔声道:“你放心吧,阿离会没事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心情平静。”
林氏接过张氏递给她的水,看着张氏红了眼眶,“我就这一个闺女,平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可是现在被人这般欺负,我这当娘的又不能替她讨回公道,我心里恨啊。”
“林姐姐多想了。”张氏又递给林氏一张帕子,看着擦眼泪的林氏,她说:“阿离是个有主见的姑娘,她虽然善良,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前几天周氏在背后编排阿离,你看她不照样跟周氏打起来了?”
“把周氏打的鼻青脸肿,这回这件事啊,你且放宽心,阿离会有办法解决的。”
林氏低低呜咽了几声,点了点头。
一抬头就看见暮老头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了。
暮老头揩去额头上的大汗,一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