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能让围观的百姓们听见,看陈萧俊脸几许邪魅与残忍,纷纷引得百姓侧目。
他们不讨论真假,不在乎事情的真相,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只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
人群中突然有人失声尖叫。
“不得了啦!杀人啦!”
“鬼叫什么?!”暮离一脚踢到对方小腿胫骨上,直疼得对方直不起腰来。
她睥睨妇人,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暮离严肃道:“大庭广众之下,故意制造民众恐慌,你知不知道依照《大周律法》是可以抓你进去坐牢的?”
一搬出《大周律法》和坐牢,人群立即鸦雀无声,围观群众识趣地闭上嘴巴。
他们不过是看个热闹而已,还不想因为看个热闹再把自己给搭进去。
听到暮离拿出律法来压他们,众人纷纷觉得无趣,全都散开了。
卫颜冷哼一声,鄙夷道:“你倒是会唬人!”
暮离偏头,掀开眼皮,懒懒地瞥了眼她。
初见她时,暮离对这个比她大上几岁却敢于追求爱情的姑娘还有几分佩服,但现在,她只想远离她。
懒得理她。
看着人群陆续散开,暮离撇了撇嘴。
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把人群弄走,她就早点说这个话了。
暮离拍掉胳膊上的菜叶子,径直走向陈萧。
无视她?!
卫颜的威仪再次受到了挑战,想她贵为公主,何时受过这般待遇?
从来只有她无视打骂体罚别人的份儿,何来有别人无视她的份儿?
卫颜看她的目光淬了恶毒,她娇喝一声:“站住!”
暮离继续走。
“我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卫颜边追暮离,边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你今日这般对我,就是大不敬!你信不信我回去之后让我爹治你一个死罪?”
卫颜以为这样暮离就会怕了,会回过头来向她磕头求饶,殊不知安陵县并不是皇城脚下,暮离也不是生活在皇城里的丫鬟婢子,见了卫颜就得点头哈腰,喊上一声公主好。
出了皇城,便没多少人知道她的公主身份,更别提离京城一千多公里外的安陵小县了。
暮离自然不会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只会觉得这个被家人宠坏了的骄纵小姐有些无理取闹。
“小姐呢?”蒋海潮环顾一圈,没有看见卫颜,便问弟弟蒋海运。
蒋海运指了指不远处。
卫颜正挡在暮离前面不让她走,俩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扬起手就要给暮离一巴掌,蒋海潮看得心惊肉跳。
一巴掌呼在弟弟头上,瞪他一眼道:“你就是这样看着小姐的?”
说罢,拔腿就去卫颜那。
蒋海运觉得委屈。
他也想管哪,可她是公主啊,脾气又不好,他哪里真敢管啊,还不得任由着她来。
出京之前,太子就交代过公主,此番来到安陵县切不可到处惹是生非,一切低调行事,还专门派他和哥哥蒋海潮看着公主,要是让太子知道他们没有看好公主,让她在外面与人起了争执,闹大了事端,耽误太子在这里调查案子,太子定会饶不了他们。
可庆阳公主是谁啊?
天底下除了皇上和太子能管得住她之外,没人管得了他。
他一个小小侍卫又怎能堪得此大任呢?
他心里苦啊。
此时正到了饭点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一品轩吃饭,人们路过暮离和卫颜的时候,均驻足停留片刻。
大家都在好奇俩人发生了点啥事儿,都在等着看热闹。
刘仁忠面色无波地看了眼情绪高涨的卫颜,不愿把刚平息的事端再给激化,就对暮离淡淡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让你们走了吗?”卫颜不依不饶,上前推了一把刘仁忠,刘仁忠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经得住这么一推,身子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幸而暮离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见状,陈萧踢了一脚大汉,让他赶紧滚蛋,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大汉爬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暮离这下忍不了了。
娇小姐怎么对她都行,骂她丑女、乡野村妇,哪怕是勾引男人都没关系,毕竟骂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但是欺负她身边的人就是不行。
她活动下腕关节,笑吟吟地走向卫颜,在卫颜不解的注视下,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打在卫颜脸上。
那一掌,她用了不少的力气。
卫颜被她打偏了头,白皙的俏脸上顿时显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她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
正赶来的蒋海潮吓得脸色骤变,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完了完了!
这是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啊!
蒋海潮扶着蒋海运的胳膊才稳住身子,他颤抖着手指,哆哆嗦嗦道:“快!快去喊太子过来!就说出事了!”
“哥,那你咋办啊?”蒋海运焦急道。
卫颜在宫中是出了名的骄纵跋扈,且心眼极小,手段又极其残忍。
建元四年春,卫颜在一众丫鬟公公的陪护下在御花园放风筝,那日风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