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首乌拿在手中,刘仁忠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放下何首乌,淡笑问:“多少银子?”
方掌柜笑道:“你也算是我济世堂的老顾客了,给你打个友情价。”说着,方掌柜比了个十,“十两银子。”
暮离倒抽一口冷气。
她知道何首乌是上乘药材,卖的又比较贵,但是没想到这么一小根居然要十两银子,够她家几年的生活费了。
刘仁忠浅浅一笑,问:“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刘仁忠在方掌柜这里不止一次地说过需要何首乌,看他几次提起,虽然每次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提的次数多了,就说明他非常需要这个东西。
方掌柜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大赚一笔的机会的,毕竟在这个小地方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何首乌。
方掌柜一脸为难:“刘大夫,实不相瞒,现在这药真不好进来,我进价买的时候都高到八两银子了,我卖你十两,扣除各种成本,也赚不了几个银子。”
刘仁忠不为所动,还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淡淡道:“方掌柜,我也算是行医几十年的大夫了,除了病人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药铺,这里面的药材进价多少,定价多少,我不说十分了解,但也知道个八九分,你这十两银子确实过于高了。”
方掌柜讪讪一笑,他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刘大夫虽说看着谦谦君子样,但他经验老道,一定程度上也是个老油子,若不然也不会每次来他这采买药材,都是一番压价。
每次都快压到成本价了。
他娘的,每次都是这么巧。
都快把方掌柜给搞郁闷了。
“五两银子,顶尖了。”
来了,来了,又来了。
他进价三两,刘仁忠给他压到五两,扣除各种成本,他就只赚一两多,要是换成旁人,卖十两,他能赚到六两多。
奶奶的!
这一压,足足让他少赚了五两之多。
方掌柜为难一笑,可又不愿意失去这个重要的顾客,虽说在他这赚的少,但总有钱赚不是,他眼珠子一转,就看见一直缄默不语的暮离。
暮离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方掌柜心里一乐。
这孩子够傻!
就她了!
在刘大夫这里没有占到的便宜,以后都得从这小丫头身上给赚回来。
方掌柜不知道的是,他以为的傻丫头日后比起她老师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师尚且还让他有点甜头赚,她可是一点甜头不让你赚。
方掌柜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道:“看你都是多年的老客户了,这回我亏本卖给你了,以后你可得经常照顾点我的生意啊。”
刘仁忠温和地笑道:“一定一定。”
出了济世堂,暮离问道:“老师,方掌柜既然是八两银子进的价,最后为何会同意五两卖给咱呢?这中间差得太多了。”
“他岂不得亏死啊。”
刘仁忠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垂眸看向求知若渴的暮离,枯槁沧桑的大手覆在她的头顶上,浑浊的眼含着浅笑,复又放下手,边走向牛车边道:“这根何首乌算不得上乘,进价最多三两,他卖给咱五两银子,已经顶尖了。”
暮离歪头问:“什么样的何首乌才算是上乘的呢?”
牛车穿梭在热闹喧嚣的大街上,耳边都是嘈杂的人声。
刘仁忠:“何首乌好不好,有三个标准,一是质量重,二是不易折断,三是粉性足;满足这三个条件,就能说明何首乌质量好。”
“但方掌柜的这根何首乌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算不上上乘,最多只能抓的上中乘的尾巴,我给他五两银子,已经算照顾他的生意了。”
暮离心想:这方掌柜太会忽悠人了,幸亏老师经验老道,对这里面摸得门儿清,要不然就被他给坑了去啦。
她以后得多长个心眼儿才行,可不能被大忽悠给忽悠了。
所以自此以后,凡是方掌柜报的价,暮离都对半腰斩,甚至还不过瘾,在对半腰斩的基础上再对半腰斩。
这价压得方掌柜见了她都跑,一见她来,关起门来连生意都不做了。
“老师,何首乌这么贵,以后徒儿上山给您挖何首乌去,您不用再来这里花高价买回去了。”
暮离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正色道。
刘仁忠无比欣慰,山上毒虫猛兽较多,非常危险,但他也没有拒绝暮离的好意,既然选择了行医这条路,上山采药是必须进行的一课。
“行,改日师傅带你上山。”
“小暮!”
暮离正跟刘仁忠请教医学之道呢,突然听见有人喊“暮”字,她下意识就回头看,瞅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人,她扭回头,正要继续向刘仁忠请教,身后又是一声喊:“小暮!”
且声音越来越近。
“我喊你呢,你怎么跟没听见似的。”
一年轻男子跑到牛车前面,双手撑着大腿,气喘吁吁道。
刘仁忠赶紧勒紧缰绳,牛车堪堪停在年轻男子面前不到一米远的位置。
暮离翻个白眼:我叫暮离,又不叫小暮,谁知道你在喊我呀。
再说了,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