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隐隐觉得,我似乎遗忘了什么。
徐嘉柔亲自从房内取来一身玄黑的衣物,亲自为我换上,领着我踏上魔君殿,在众魔的瞩目下宣告“魔界真正的主人已归来”。
我茫然的看着众魔齐齐的匍匐在我脚下,有些不知所措。
我似乎并不想看见他们,也对这偌大的魔宫提不起半分兴趣,从成为魔君之后,徐嘉柔便常常以“妻子”的名义前来寻我,可我却总是本能的对她闭而不见。
每每至夜半梦回之时,我总常常能梦见一个人,那人身形清瘦,白衣翩翩,手里提着一柄青蓝色的剑,剑上模模糊糊的刻着两个看不清是什么字。
而梦中那人的身影总莫名给我一种熟悉感,他张了张嘴似乎在说什么话,可我却什么也听不清。
话说完后,他便消失在了幽静的黑暗之中,我独自怔怔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心中总莫名有些失落。
而后,我偶然同徐嘉柔提及此事,她却总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我:“夫君,你可别告诉我,你梦见的是封阳。”
“封阳?”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她便把封阳唤到了我跟前。
同样是白衣翩翩,可他身形明显比之我梦中那人要高上不少,况且,他手里并没有那柄令我感到熟悉的青蓝色的剑。
“不是他......”我淡淡的看了封阳一眼,失落道。
我总隐隐的觉得梦中那人一定存在,可饶是我将整个九幽翻来覆去的找了个底朝天,却依旧寻不到同梦中那人相合的身影。
而从那之后,徐嘉柔便越发殷勤的我这边跑,同时,比之前还常多带了一碗槐花羹。
九幽之地能长槐树的便只有碧海云天,为了一碗羹,她常常挎着竹筐去那里摘上大半日,熬出的槐花羹也同常人家里里的不同,汤色微微泛黄,还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可疑惑的是这羹味道虽稍逊于普通人家的槐花羹,可饮之,却令我倍感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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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在里面添加了什么不同于常人家制作的槐花羹材料,我很好奇。
终有一日,我忍不住去膳房附近转悠,便见她在膳房里将槐花同稀米煮作一处,待得能揭开锅,她从怀中掏出了两个小小得瓷瓶。
一瓶,是个半透明的黄色液体。
而另一瓶,却暗红的像血一样。
我好奇的走进了膳房,却将她吓了一大跳,面色惨白的失手将暗红色的瓷瓶跌在了地上,瓷瓶跌了个粉碎,暗红的液体在地面上流淌着,散发出同她做的槐花羹一样,浓烈的一股熟悉的血腥气味。
“啊......夫君,你今日怎么有空到膳房来?”她静静的看着我,笑容有些牵强,甚至还是不是的瞥向地面的暗红色液体,苍白的笑脸不经意的闪过一丝惋惜的神情。
“噢......我闲来无事,想你了便来膳房看看你。”我假装不在意的含糊道。
那瓶红色液体,嗅起来倒有几分像血,可是做槐花羹应当是用不上血的吧。
况且,从她略有些心疼的眼神看来,只怕多半是些九幽难寻珍惜药材罢,毕竟,九幽许多的奇花异草都带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毕竟这里从前是一片古战场的废墟,这片红褐色的土壤之下,不知埋葬了多少人,他们的血液汇进了九幽命脉的黄泉,草木皆不经意的汲血而生,汁液便也多多少少的沾染了血腥的气味。
再恍过神来,徐嘉柔已经弯腰开始捡拾地上的碎片了,残缺的碎片割破了她白皙的玉指,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混进了那些暗红色的液体之中。
“算了,还是我来罢……”我顿时倍感心疼,忙将徐嘉柔抱到了一旁,寻了着干净的布条将她的伤口轻柔的包扎起来。
她静静的看着我,神色复杂,似乎有什么话更咽在喉头,却无法言语。
将她安置在一旁坐下,我便替她亲手去拾这些碎片,同样避之不及的,我亦被它们割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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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令我颇感意外的是,我不单没有流血,反倒还通过手指的伤口,将地面上的暗红色液体尽数吸进了体内,只需心念一动,指尖便会冒出幽蓝色的火苗,将那些碎玻璃烧灼的不留一点痕迹。
“啊……尊主……”见我手上,她的第一反应总是唤我“尊主”,总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慌忙跑过了,捧着我的手指,怔怔的看着哭的梨花带雨:“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应该阻止你,不该让你去碰触那危险的东西。”
看着她担心我的模样,我竟眼前又恍惚的浮现了那人的身影,他同眼前的她重叠在一处,竟让我不自觉的有些恍了神儿。
“没关系的……”我晃过神来,本能的伸出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小脑袋,轻笑道:“你看,我这不是没流血么?”
她怔怔的抬起头来,一双赤红色的瞳眸满是迷茫。
我这才发觉有些尴尬。
都是成年人了,虽然已是夫妻,但这样摸一名女子的头似乎有些不太好罢。
我悻悻的手回了手,可徐嘉柔却一把牵住了它,轻笑着柔声道:“没关系的,如果是夫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