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理由可真是牵强。”封阳低眉瞥了我一眼,幽幽道:“像他这种人不用治,拿点碧海云天的独参吊着他一口气就行了。”
“为什么?”徐嘉柔不解道。
“没什么,就当是你给他喂下的至阴血起了作用吧。”他淡漠的转身离去,眸光之中尽透着一股浓浓的厌恶:“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带着月魇圣血之人,这月魇血脉的,没一个是好人。”
而徐嘉柔当真信了他的话,将我带进了碧海云天,寻来独参吊着我的命。
这几年来,她一直守在我身旁,看着我身上的伤口一点一滴的缓慢愈合,心中竟有些窃喜:“看来我的血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长得真好看,可封阳一样。”她趴在我身旁,静静的看着我熟睡的模样,竟一时没忍住心底升腾的冲动,低头吻过我的额间喃喃道:“饮了我的血,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他们浮生欠你,我定会带着你一一的讨回来。”
碧海云天,氤氲的雾气伴随着盘旋的微风不断地升腾着,缠绕着,就好像她此刻久久难以平复的心跳声,恍若小鹿乱撞个不停。
徐嘉柔天真的以为,这便是人间话本里常说的一见钟情一见倾心,殊不知,这只是月魇血脉带来的副作用。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它既能为它的宿主带来灾祸,也能不断地为宿主引得福源,就好像狐妖一族的狐媚之术。
而另一边,封阳躲在碧海云天的灰暗之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曾经,他也动过情,曾经如着了魔一般飞蛾扑火般的喜欢上了一名幽居于月半小筑的女仙。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魂牵蒙绕。
乌黑的秀发有条不紊的垂落于腰下,以一根雪白的绸丝带轻束于齐腰之处,一袭白衣,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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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吐语如珠,声音柔和且清脆,动听之极。
他助月莹登上了沧云仙门的掌门之位,她却背弃了他,执剑剑在他的额间一划而过,声称他已堕入歧途,泯了他的仙力,折了他的仙骨,便将他从九天之上的琴断台抛了下来,让他此生形同凡人。
若不知生死存亡之际碰上徐嘉柔,被她捡回了碧海云天休养,只怕当时奄奄一息的他,早就被荒郊野外那些贪婪的妖兽分食了吧。
可如今,她却也捡回一个拥有月魇血脉,并不知不觉间动了心,只怕往后于她而言是一个莫大的劫数。
而我,在沉睡了几年之后,终于开始悠悠转醒。
待我睁开沉重的双眸,映入眼帘的却早已不是平阳峰那雪白随清风摇曳的床帘,而守在我身边的,也再不是苏辛,而是在碧落黄泉边强行喂我喝下血,害死了数位峰主,还挥兵毁了大半个浮生派的罪魁祸首。
就算她将我从三生柱上救下,却依旧让我无法对她升起半分感激之意。
不知为何,我有些恨,恨这眼前之人、恨掌门、恨苏辛、恨这苍生甚至有些没来由的恨我自己。
“你本不该是这世间最命苦的那一个,是这世间众人先负了你。”灵魂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桀桀”的狂笑着。
骤然之间,我体内红芒大盛,九幽的鬼魅煞气皆森然呼啸着向我聚来,封阳见状,慌忙大呼了一声“危险”,疯狂的奔向徐嘉柔将她一把抱开。
“那是......什么东西?”徐嘉柔被封阳打横抱在怀里,惊慌失措的看着我被那玄色黑雾团团裹住。
封阳见状,也是阴沉着脸,蹙眉低声道:“能调动天地九幽间的怨煞之气,怕是这魔族的正主要回归于世间了。”
“魔族......正主?”徐嘉柔微微蹙眉,疑惑道:“那是谁?”
“说不准,是若干年前带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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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讨伐仙界的烛阴呢?”封阳在昔年仙魔大战也同烛阴交过手,虽然林清尘身上的烛阴气息十分微弱,但他也是嗅的出来的,只是颇为让封阳想不明白的是,烛阴便是复活也当是从魔族中选人做肉身,怎么会无端寄生在一修仙途的凡躯身上?
黑暗之中,我缓缓睁开血红的双眸,满眼皆是杀伐之意,一抹图腾纹路在我额间逐渐显现开来,闪烁着耀眼的红芒。
封阳认识这个纹路,这是拥有月魇血脉之人的标记,月莹也有,但她的却是幽蓝色的,同我额间之色显然不一样。
“你究竟是谁?”封阳怀抱着徐嘉柔,警惕的看着我。
“我就是我。”我声音极冷,如同凛冬的冰凌,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杀意,直死死的盯着他手里怀抱徐嘉柔,沉声道:“我对你没兴趣,你可以走,但是得把这个女人留下。”
“你什么意思?”封阳此时也觉察到我滔天的杀意,显然是冲着他怀中之人来的,他并不知我同她之间有什么过节,只知徐嘉柔救了我当下回护道:“你莫不是忘了,你这条命可是她救回来的。”
“可我沦落成而今这步田地也是拜她所赐。”我咆哮道。
如果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