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阿肆,你瞧见父王正殿门口挂着的匾了没有?奇丑无比,今日一见吓得我险些以为自己眼睛坏了。”
商肆听二哥这样说,也连声附和。
“瞧见了,我也纳闷呢,父王惯来眼光上乘,怎么喜好转变如此之大,弄这么一幅墨宝来。”
商枝笑而不语。
商肆纳闷地摸了摸后脑,不解道:“三哥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商枝含笑看向大哥。
商朝抬手掩口,轻咳一声提醒着。
“咳,这是……喜儿送给父王的生辰礼物。”
商肆商晚都是一愣,紧接着就发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某人。
小团子俏生生的小脸皱皱巴巴,像是有点委屈了。
“我都听到了。”
他们都在说她的字丑,还说爹爹的审美变差了。
商晚有点心虚,陪着笑脸说:“喜儿,你听二哥说,那字丑是丑了点儿,可心意是在的,你看父王多喜欢,都喜欢到挂在门口向所有人炫耀了……”
炫耀?
他是炫耀吗,分明就是为了挖苦她。
商肆见二哥越说小妹的脸色越不好看,一把推开了他。
“喜儿你别听二哥的,他什么也不懂,哎对了,四哥昨日抓了只雀儿,带你去瞧瞧怎么样?”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心虚。
商喜瞪了他们几眼,气鼓鼓地跑走了。
看着小妹一停不停的小小背影,商晚商肆都有点无措,只好求助版地看着大哥。
“大,大哥……”
他们想问现在该怎么办。
谁料大哥只是轻轻一笑,扔下一句话之后扭头就走了。
“自己惹恼的人,自己哄。”
商枝也笑,方才他与大哥两人是面对着小妹来时的方向的,自然知道她何时过来,这才侥幸没有被她抓住把柄。
二哥和阿肆就没那么幸运了。
商枝一边暗暗庆幸,一边笑着说:“嗯,大哥说得对。”
语罢也随着大哥的脚步去了。
这下只剩了商晚商肆两个人面面相觑。
商喜一路毫不犹豫地跑进了兰轩,恰好见爹爹正在殿里批折子,神情专注。
小丫头一把扑进了他怀里,撒着娇的声音拐了山路十八弯。
“爹爹,撤下来吧……”
商扶伶早就猜到她总会来找自己,只不过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不撤。”
商喜有点无奈,只好拉着他的袖口轻晃,不住唤着,“爹爹……”
商扶伶的手被她晃得干不成正事,索性把折子往一边推了推,认真应付着身前的小丫头。
“为什么要撤下来?那鬼符不光可以展示孤女儿的一片孝心,还可以辟邪,多好啊。”
商喜扁扁嘴。
看吧,他就是为了挖苦她。
见她的小嘴撅得能挂个茶壶,商扶伶险些笑出声来,忍不住挑眉问道:“怎么,委屈了?”
商喜不情不愿地回他:“不敢。”
瞧瞧这满脸的不情愿,哪有半点不敢的样子,估摸着心里头都在骂他呢吧。
商扶伶哑然失笑,伸手说:“过来,让孤抱一会儿。”
谁料小丫头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乖乖窝进自己怀里让他抱,反倒后退半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了些。
“爹爹把匾撤下来,我就给爹爹抱。”
商扶伶眯了眯眼,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光芒。
“你这是在跟孤谈条件?”
每当男人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意味着他马上就要生气了。
商喜瞬间没了脾气,上前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爹爹……”
小丫头的脑袋在自己胸口处蹭来蹭去,惹得人心口痒痒的,商扶伶不着痕迹地满意轻笑。
任由她蹭了一阵之后,商扶伶侧目看着李默。
“李默,去撤下来吧。”
商喜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这才头脑顺畅了许多。
商扶伶正要拿起折子继续批阅,忽听小丫头脆生生地开口对自己说:“爹爹,我要念书,要写字。”
他顿了顿。
这丫头,总算是有点进取心了。
男人眸光微斜,半是奚落半是认真道:“终于肯承认自己写字丑了?”
商喜有点面子上挂不住,扁扁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商扶伶哑然失笑,显然是对她这副撒泼耍赖的模样全无办法,宠溺地抬手揉了揉那颗饱满圆润的小脑袋。
“孤这些日子就叫人物色个好的老师,尽快召进宫来教你念书。”
商喜倒是有点意外了。
居然这样轻易就答应她了吗?她说之前还以为这男人要好好为难她一阵子呢。
商喜暗自感慨了一阵儿,终究还是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听他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还以为爹爹不许我念书。”
女子无才便是德。
商扶伶很不喜欢这句话。
当年大姐外强中干,颇有手段和头脑,只可惜因为生了女儿身,被先王处处忌惮,最终赐了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