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围猎大典照例是暴君最重视的,浩浩荡荡的骑行队伍从王城出发,向外蔓延了几里地。
商喜与阿妩若若三人一辆马车,没了暴君在身边她正好乐得自在,枕着软垫睡了一路。
“公主,到了。”
商喜迷迷瞪瞪睁开眼听阿妩说到了,立马翻身起来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看。
入眼是一望无际的山丘平原,秋日风高,一排排印着宸国图腾的旌旗在烈烈北风中翻涌呼啸,好不壮阔。
阿妩先下了马车,回身将她抱下来。
商喜刚出马车就瞧见远处一人策马疾驰而来,身形俊朗,衣衫上绣着的龙纹像是要跃入凡俗一般。
是暴君。
行至商喜附近时,他猛地勒紧了缰绳,毛发乌黑油亮的骏马高鸣一声之后渐渐归于平静,温顺地被他骑在身下。
暴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扬了扬下巴问:“想上来吗?”
商喜愣了愣,抱着她的阿妩也愣了愣。
见一大一小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说的话,暴君不由地皱了眉头。
“这天下是孤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孤的孩子不论男女,都该有本事驯服得了烈马才行。”
阿妩与若若面面相觑。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公主眼下才多大呢,哪能经得起马背上的颠簸。
只有大公子性子最是稳妥心细,把公主交给他阿妩才是放心的。
可这时候哪里有大公子开口的份儿。
正在阿妩为难不已时,商喜还是决定自我摆脱困境。
“爹爹跑马太快了,我不喜欢。”
听完这话,商扶伶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几分。
“你嫌孤跑马快?”他勒了勒缰绳,轻哼一声,“罢了,孤也不想你一会儿吐到孤身上。”
转眼间已瞧见商朝四人骑马过来,暴君便随口吩咐了一声。
“你们几个,带她跑上两圈吧。”
还不等几个哥哥反应,暴君早已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一溜烟没了影,只有眼前弥漫的黄沙象征着这如风的男人曾在此逗留过。
商喜伸着小手忽闪着呛人的沙尘,边咳边暗暗庆幸。
还好没上暴君的马,要不过一会儿指不定真就把吃进去的吐出来了。
只是王上吩咐了让公主骑马跑两圈,阿妩也不敢不听,只好将视线落在几位公子身上。
大哥见状温和地冲她伸出了手,笑道:“喜儿,到大哥这里来吧。”
商喜听见阿妩隐隐舒了一口气。
所幸啊,这个结果还是皆大欢喜的。
大哥轻柔地将她从阿妩手里接了过来放到身前,又差人拿来了厚厚的软垫加在她屁股底下。
商喜鼻间环绕着清浅又淳香的松烟墨味,被大哥安安稳稳地抱在怀里,只觉得甚是舒服。
三哥平日里性子也慢,此时正缓缓与她和大哥并行,可二哥四哥就不同了。
他们二人随时随地都在较劲,跑马场上也不例外,眼下正一前一后发了疯似的策马奔腾,非要争出个高下来。
四哥的骑术明显要更精湛些,时不时还会回头瞧瞧刺激一下身后的二哥,只是在马上回身的模样实在是吓人得很。
三哥看着远处的两人,不由地轻叹一声,冲大哥说道:“阿肆也太疯了些,摔下来可如何是好。”
商喜也伸长脖子去看。
大哥小心翼翼地护着她,无奈道:“摔了才知道疼,随他去吧。”
三人翘首以盼,总算是等到了他们二人赛完一圈。
商肆一边撸着袖子一边回身问商晚:“怎么样,二哥,服不服?”
商晚的脸也不知是急还是热,显得红通通的,梗着脖子不肯服软。
“不服!我的大棕今天没吃饱!”
商喜笑得浑身颤,二哥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分明就是赢不了,还死撑什么。
只听四哥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戳中了他的心窝子:“之前你那大棕吃饱了也没见你赢我。”
“你……”商晚气得直跺脚,胜负欲涌上头来,“这局不算,再来!”
偏生商肆不怵他,双腿一夹马腹就要回身返去马场。
商喜见大哥轻轻摇头。
三哥眉间愁绪隐隐,无奈叹息道:“阿肆这骑上马就不要命的架势,确实得改一改了。”
虽然二哥总是嘴硬,可老实说在马背上的时候的确还是四哥更疯一些。
这样下去早晚有他吃苦头的那一天。
商喜正在沉思时,忽听大哥唤了一声:“阿肆,过来。”
刚准备返回马场重新开一局的四哥愣了愣神,确认大哥是在叫自己之后乖乖地勒马回来了。
他还是很听大哥话的。
正当她以为四哥马上就要挨骂时,大哥忽然将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喜儿方才说想学骑马,我想着阿肆你在我们兄弟四人中骑术最佳,把她交给你可好?”
商喜与四哥面面相觑,两脸愣。
商喜:我何时说想学骑马了?
商肆:论心细论稳妥,谁也比不过大哥,怎么轮到我来教小妹骑马了?
见两人静默不语,大哥像是无奈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