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肆紧随其后冲了过来,在看到因惊吓而呆愣的小妹时忍不住猛地伸手推了商晚一把,高声道:“二哥,你做什么!”
喜儿还那么小,他怎能对她动手。
商喜得了阿妩等人的安慰之后越发觉得委屈,她倒是真想听听看二哥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抬眼便瞧见大哥惯来淡然静默的神情透了些裂痕。
“阿晚!”
见大哥过来,商晚不由地也有些委屈起来,不甘道:“大哥,你看没看到……她把母妃的发钗戴在自己……”
母妃的发钗?
商喜愣了愣,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在地上捡到的东西是商晚的。
只是……她并不知啊。
更何况若是当真珍视此物,又为何会将它遗落在地上,她不过是应了若若的建议戴在发间试一试,并未做什么损害这钗子的事情。
你不想我戴着,还你便是了,做什么要推我。
商喜很想高声与他理论,可这副小孩子的身体承不住这般冗长的话语,只能委委屈屈地瞪着他。
大哥正色起来,语气也多了几分严肃。
“喜儿是妹妹,还是个孩子,无论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你又何必反应如此强烈?”
他顿了顿,有些失望地看着将头越垂越低的商晚。
“倘若摔伤了,你如何向父王交代?”
虽然句句责备,可商晚知道大哥是在担心他。
但是……
他见不得母妃的东西被良妃那个女人的孩子碰触,他觉得恶心,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商喜在心里暗暗劝自己,他们都是小孩子,不懂事,自己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谁料抬眼便撞进了二哥满是嫌恶的视线,竟是如此明显。
虽然兄妹两人总是不怎么对付,可她一直以为商晚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家人,就像她早已将他视作家人一样。
原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他还是那样讨厌她。
一瞬间,商喜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妩见她伤心,赶忙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伸手在她后背一下接着一下地轻轻拍抚,以示安慰。
公主懂事得早,想必定是被二公子今日之举伤到了。
阿妩有些心疼,冲着几位公子行礼告了辞便带着她回了梧桐苑。
再待下去只怕是徒增烦恼罢了,二公子眼下正激动,谁的话也不会听进去的,还是待到两人都冷静些再做调和吧。
商喜原以为像这样的不愉快就该低调过去,谁料不知是哪个大舌头竟将此事透露给了暴君,暴君当夜就宣了商晚与她一同去兰轩。
虽然不知暴君等下是何反应,可从一路上阿妩的神情来看,想必今夜并非那么容易就能应付过去的。
阿妩一路犹豫,终于在临近兰轩时开了口。
“公主一会儿见到王上之后一定要乖,否则二公子怕是要吃大苦头了。”
商喜咬咬唇,越发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兄妹之间闹了矛盾本不是什么大事,在平民百姓家甚至能称得上一声稀松平常,可一旦捅到了暴君那里却瞬间变了味道。
话音将落两人便到了兰轩,阿妩抱着她顿了顿,满脸忧心。
“公主来了,”李默已候在门口,看不出情绪,“王上与二公子就在殿内,公主请吧。”
当李默公公不敢露出丝毫情绪的时候,那便是一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阿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商喜察觉到阿妩越跳越快的心,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
老天啊,早知道要历此一劫,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她都不会好奇去捡那支躺在地上的钗子。
虽然今日对商晚有些不满,可她绝不会顺势利用暴君去责罚他的。
如此小事,实在不值得大动干戈,大不了日后不理二哥就是了。
商喜打定主意,任由阿妩将她放下来牵着她的手,两人一道朝着兰轩正殿走去。
这是商喜头一次觉得暴君的殿门这样巍峨高大,光是石阶之高就足够令人望而却步。
方一进门,便瞧见商晚正低垂眉眼跪在中央,上方的暴君目不斜视地批阅奏折,连眼皮都没有抬上一抬。
商晚余光瞥见她,身子瞬间僵了僵,却也反应不大。
好像所有人都在害怕。
他们在怕什么呢?怕暴君惩罚他们吗。
可即便是人已经到了这里,可依旧没有人能够猜得到暴君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低垂的眼眸被长睫遮掩,唇线是一如既往的一条直线,淡漠又无情。
就这样过了许久,周围安静极了,似乎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直到暴君翻完折子的最后一页,这才放下笔缓缓抬眸。
他来来回回地打量起了殿上的几人,随口问李默:“今日他们二人因何物争执?”
争执?
商喜愣了愣。
想来是向暴君通风报信的那家伙添油加醋了,他们虽说是有些不不愉快,可并不曾到争执的地步吧。
李默上前躬了躬身,毕恭毕敬道:“回王上,是一支发钗。”
“发钗?”暴君抬手抚了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