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喜把怀里抱着的枕头递给了上官凝。
“这个是新的,给你。”
谁料床上的少女更加强硬地抱紧了身边的枕头,倔强地把脸别了过去。
“我不,我要睡你的,你自己用那个。”
商喜的脸色又一次变得古怪起来。
这丫头什么毛病?
她犹豫了许久,总算是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是喜欢男人的对吧?”
商喜本以为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谁料上官凝却犹豫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
“要你管。”
语罢,上官凝似乎不愿再执着于这个话题,径自翻身和衣而卧。
商喜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狠狠心咬牙跟着躺了下来,两人的身子离得远远的。
忽然间,她的身子被人抱住了,一条纤细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比宇文长龄更轻柔,却也让她浑身僵硬得难受。
“上官凝?你……”
少女的话语带着丝丝缕缕的鼻音,像是在撒娇。
“求你了,让我抱一会儿嘛……”
商喜身子僵住,说什么也不敢动了。
两个女人在一起叫什么,百合?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还是在小时候,从爹爹嘴里说出来的呢。
似乎察觉到了商喜的抗拒,上官凝幽幽叹了口气。
“当年我刚到太后那里去的时候,是姑姑一直照顾我的,她让我叫她姑姑,她对我很好……”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难过,没有半点虚伪。
商喜听她提起从前的伤心事,忍不住心头一软,轻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她死了。”
听上官凝这样说,商喜心跳一滞。
如果说上官凝表面嚣张跋扈,实则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在遇见一个难得给予了善意之人之后对她心生依赖,也是说得过去的。
想到这里,商喜禁不住有点愧疚。
或许她不该用那些龌龊的思想去怀疑上官凝。
察觉到商喜僵硬的身子渐渐舒缓了下来,上官凝继续说:“因为我跟姑姑亲近,所以姑姑死了,从那天开始,我再也不用侍女了。”
商喜心下暗道,怪不得每次见她都是一个人。
上官凝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太后处死姑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怕说了之后她就不敢跟自己亲近了。
商喜见她打住不再继续说了,偏过头心疼地看着她。
“那以后……我带着你吧。”
她自己经历了坎坷,如今看着旁人受苦,自然也会心生不忍。
上官凝的眼神一瞬间亮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追问了一声。
“真的吗?”
商喜点点头,眼神真挚。
上官凝这下开心极了,抱着她腰身的手也紧了几分。
“既然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吧,那我能叫你喜儿姐姐吗?听说你乳名叫喜儿。”
商喜知道自己是比她长了一两岁的,听闻这话也就含笑点点头。
“当然能啊,那我叫你……”
“阿凝,叫我阿凝。”
阿凝,当年姑姑就是这样叫她的。
想到这里,上官凝微微垂下眼帘,遮挡了眼底一闪即逝的哀伤。
第二日清晨。
“她昨儿晚上怎么没派人来打听我的伤势?还有,上官凝怎么没动静了?”
听着主子的问话,知道一切的阿城有些欲言又止。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什么东西来,宇文长龄忍不住皱紧了眉。
“有什么事想说就说,别吞吞吐吐像个女人似的。”
阿城心道,这可是你自己让我说的哈。
打定主意之后,他垂眸道:“郡主昨夜在翩仪苑就寝。”
上官凝在翩仪苑那种偏僻地方住了?
宇文长龄满心不解,英挺好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说什么?”
那么多院子她不去,巴巴地跑去翩仪苑做什么?
见阿城又一次犹豫起来,宇文长龄索性顺手从窗前矮几上端起茶抿了一口。
“郡主跟夫人昨夜同床共枕……”
阿城话音未落,床上的男人早已将口中还未咽下去的茶“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反应怎么这么大?
阿城见状忙忙地跪了下来。
“主子恕罪!您千万别着急,莫要触动了伤口……”
宇文长龄这会儿那还能不着急,忙忙地翻身下了床,直冲着门外走去。
“主子!主子慢点!您的伤……”
阿城见主子身上只穿着件单衣出了门,慌慌张张抓起外袍追了过去。
两人一个劝阻一个执着,推推搡搡一路来了翩仪苑。
只见小荷正守在外面,见他们过来赶忙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