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树梢头,静谧的夜,大西村突兀的陷入安静中,家家户户都熄了灯。
昔日这个时辰村里的小道上,还是会有一些夜归人,而如今就连蛐蛐儿的声音都未有,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簌簌声。
接近村头的一户人家里,妇人依偎在丈夫怀里,襁褓里的孩子也被紧紧的裹在两人中间,像是睡熟了。
男人不时透过窗户的缝隙盯着外面,手臂紧裹心尖的两人,他不知道这只是开始,还是只有今晚,今日仙人通知了周围十里八村,让他们晚上千万别出门。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今早发生的事和一大堆仙人在天空飞来飞去,都透着神秘和诡异,定是要发生大事了。
他这种小人物每天担心的也不过是那份吃食,突然发生了这种事,让他内心不安。
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不能露出一丝害怕和迷茫,他的孩子还小,现在对他来说一家人平平安安最重要。
村尾的杀猪匠熄了灯,肥硕的身躯坐在案板前,拿着他每日做工时的那把雪亮的刀,想去磨刀但又想起白日仙人下令夜间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只好作罢。
他已是而立之年,准备今年存好银子娶李寡妇,他听街头算卦的醉老说大劫将至快些逃命去。
开始他是不信的毕竟一个臭算卦的,每天只知道喝酒神神叨叨的老头又怎知天下走势,在街头不是看这寡妇的翘臀腰肢就是打听哪家姑娘出阁了。
没人会把这市井无赖的臭算卦放在眼里,就连街上蹲点的乞丐都会露出不屑,自然也很少人去算卦,也就骗骗外地人赚些酒钱。
可三湖村的塌陷,彻底唤醒了村里人的记忆,醉老时常念叨的那几句,“六欲现,七情出,五湖四海皆是灵,白骨血肉齐断魂。魂船过,千尸归,尔知何方是生地。婴啼匿,鸦声渡,归墟无魂处。一切皆妄!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大劫吗?”杀猪匠喃喃道,他们太过渺小,对仙人来说都是蝼蚁,他想李寡妇了,想要一个儿子。
这夜村里除了孩童外其余人都是睁眼到天亮,他们在等,等晨光照向窗户,等仙人告诉他们安全了,可以随时出门干活。
这夜注定不眠。
村东头的一户陈旧的房屋里,凹凸不平的地板上放着一块被石头垫着的木板,木板上堆满了枯草,这枯草还是前些天少女跑到山上割回来,经过洗晒梳理,才有一种柔软的程度。
她很喜欢青草的味道,而且冬季被褥下面垫着枯草会很暖和。她很享受随着四季去储备食物,每日日出日落。
少女裹了裹身上的黑袍,捏着眉心,最近不知怎么,脑子里多出了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却又觉得很熟悉。
天上会飞的鸟,她好像冥冥之中知道那是飞机,高楼大厦,十里长虹灯,整个天空都被城市的灯光照亮,还有穿过屋子的大蛇,这些太神秘了。
对于生活在大西村,从未出过这片大山的孩子来说,这记忆里的东西,即神奇也诡异,她很好奇,也有些向往。
这些记忆让她越来越爱思考了,以前的生活渐渐有些模糊,好像她前十年没有任何思想般。
少女突然很想出去外面看看,但是她没有足够的干粮,没有一双好鞋,得编很多草鞋,还得准备很多烙饼。
冬季快来了,少女踌躇,不能现在出远门,没有厚厚的棉衣,冬季如果来临还未到达霄华山在路上就会被活活冻死。
今天张二狗嚷嚷着说要去修仙,说仙人要收徒了。
听说是在霄华山进行考核,只要能把仙气存在体内就会被收入山门。
这里距离霄华山要翻过很多座大山,过很多小河,隔壁的闲先生说有几千公里,
仙人能飞天入地,如果她成了仙人岂不是天高任鸟飞。想到这些少女嘴角微扬。
三湖村。
黑暗弥漫天空,深陷深渊的三湖村布满雷电,一些白色烟雾形成的骷髅头四处飘荡,偶尔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吼声。
远处,悬浮着一位面带白骨面具的黑袍男,负手而立,精神力弥漫整个村子。
他这次的任务是查询三湖村的封印为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破解,祖殿的碑文没有反应。
谁能在不惊动碑文的情况下,把三湖村周边的三大湖里的冤魂汇集到渊井里,又是通过什么引起天雷把封印彻底解封。
飞入渊井内,这里还残留着魔龙兽的气息。
残破的魔藤像闻到血液的蚊子疯狂的向白骨面具男袭来。
白骨面具男只是漠然的轻轻一挥,魔藤就彻底失去了意志,变成了普通的藤蔓,随即消散。
“血!”
白骨面具男伸出手指,朝墙角缝隙里的那滴还没干枯的鲜血一指,混沌之气汇聚那一点,像抽丝剥茧般把那残留在魔藤上鲜血提取出来。
血滴缓缓的向白骨面具男飞来,突然血滴异变,原本还安安静静的血滴,像煮开的沸水般不停的沸腾,速度陡然加快直逼白骨面具男面门。
白骨面具男仓促投出防护光幕。
血滴轻松腐蚀光幕,见此白骨面具男手握闳剑直接去挡,混沌之气裹满全身。
“你的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