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往事,他很确定,不会再有人知道才是,眼前之人为什么会知道?又知道多少?
一瞬间,江致远起了杀心。
很快,他拉回理智,先不说他能不能将人悄无声息处置了,就说眼前之人是给他口中所谓的主人带话,杀了他又有什么用?
“你家主人是谁?他要本官做什么?”江致远沉下脸。
“待事成之后,江大人自会知道我家主人的身份。”
黑袍人语音沙哑,江致远想通过记下他是声音找到人都很难。
他忽然笑了,略带讽刺道:“你家主人要与本官合作,却连面都不敢露,一个不敢露面的人,本官用什么去相信他?”
“江大人这是不愿?”
江致远沉默看着他。
“也罢,”黑袍人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扔给江致远,“有这个东西在,江大人总该放心了吧?”
“这是……”江致远接住令牌,待看清令牌上的纹路,目光一凝。
即使过去多年,他依然对这样的纹路有印象。
当年“意外”发生的时候,就有带着这样纹路标记的人出现在出事地点,这些年,江致远一直在寻找那方势力,只是人藏得太深,纵然他有了如今的权势,也没能将人找出来。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寻找的势力就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了他府里,还要来与他谈合作。
若要和他谈合作的人是参与进当年事的势力之一,知道真相就不奇怪了。
握住令牌的手力道越来越大,江致远依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本官需要考虑一二。”
仿佛笃定他最后会选择答应,黑袍人不再急切:“静候大人佳音。”
人走后,江致远踱步到书房,将黑袍人留下的令牌放到桌上,静坐了一夜。
黑袍人和其背后势力的出现,打乱了江致远的计划,黑袍人说得不错,他现在丝毫不敢赌,江苓如今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后,陛下爱他重他,若是被江苓发现,自己父母的死与他有关,不用他做什么,那位护犊子的陛下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他已经别无选择。
第二天,江致远便通过黑袍人留下的办法联系上了他。
“我可以答应与你家主人合作,但你家主人要确保我儿江绪的安全。”
听到江绪这个名字,黑袍人面色古怪了一瞬,不等江致远发现,已经恢复正常。
“这是自然,江大人既答应了为主人做事,便是自己人,主人自会保障大人家眷的安危。”
“不知你家主人要本官做些什么。”
“不急,很快大人就知道了,不是多难做的事。”
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在六部之中,不算出众,但在某些时候,能发挥出极大作用。
京中处处遍布萧晟昀的耳目,机会是前脚两人达成合作,后脚就有人将消息传到了行宫。
“韩王的人找到了江致远?”江苓从萧晟昀口中得知这件事,好奇,“他找江致远做什么?”
“若他要起事,京城定会有布置,礼部尚书这个位置,说重要也很重要,如果能将礼部尚书纳入己方势力,在一些事上,可以减少许多麻烦。”
江苓仍一脸困惑看着他。
萧晟昀摸了摸江苓滑嫩的脸:“这么说,如果韩王想推所谓的四皇子遗孤登基,或者他自己想要登基,有礼部尚书这个助力在,能方便许多,册封大典、登基大典等重要事宜,避不开礼部。”
江苓这下明白了,在其他事上,礼部或许起不了多大作用,唯独这些事,礼部能起的作用其他几部都比不上。
“根据京城传来的消息,苓儿父母的事,极有可能还和韩王有关,若不然,韩王是如何得知当年的事的?”就连他,也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才查到,事发之前,韩王已经不在京城,若不是和这件事有牵扯,如何能得知这件事的隐情?
江苓扒拉原主的记忆,试图找出父母与韩王的联系,可他翻遍记忆,也没能找到。
这不奇怪,一来当时原主太小,就算父母与韩王有交集,也不见得会告诉他,二来时间过去太久,那些记忆说不定已经被遗忘了。
“我父母出事,会和韩王有关吗?”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现在多了条可以细查的线索,倒是可以在韩王这边找找,看有没有新的突破口。”
明面上,韩王没有任何动作,犹如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双方都在等待。
也在这时,萧晟昀收到了羌国递来的信。
连珠公主回到羌国后,用了半年时间,解决羌国因大王子离世引发的动乱,成功登基,成了羌国新一任王。
江苓很佩服这名敢说敢做的女子,在羌国,女子地位极其低下,即使处于这样艰难的环境,连珠公主还是排除万难,登上了那个位置,并在之后的一年多里,肃清朝堂,将那些酒囊饭袋踢出权利中心,任命新官员,给羌国带来全新的生机。连珠对大启的帝后很有好感,连带的,对大启态度也很友好,一年前,乌国趁羌国内乱,自顾不暇,朝羌国发兵,连珠公主一边吩咐大将军前往边境阻挡,一边给大启递了国书寻求帮助。
大启出兵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