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张塌。那儿,给我辟出一点位子摆放桌子,笔墨纸砚也备好,记住,一定要是锦铭阁的砚台。”
将军府的人听得目瞪口呆,一一记下,这一下便有好几人跑去安排了。
才参观过几间屋子,下人就已经不够用了,燕明庭总算是明白他为何要去招仆人了。
一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屋子要参观,还不知道那张嘴里到底还有多少命令要下,眼见赵夜阑走到了他的兵器库房门口,连忙抓住赵夜阑的胳膊,往后拽了一下。
赵夜阑猝不及防转回身,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就眼前一黑,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宽阔有力的胸膛。
淡淡的清香味萦绕在身前,燕明庭低头去看,恰巧撞上赵夜阑抬起头来,那如同淬了冷光的眸子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
燕明庭有一瞬间忘了要说什么,只觉得有趣,便笑了两声。
“放开。”赵夜阑愤然甩开他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短刀。
“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去后院瞧瞧?这屋里全是刀啊棍的,不小心伤到就不好了。”燕明庭说。赵夜阑审视他半晌,才错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带路!”
燕明庭松了口气,偷偷给覃管家嘱咐:“这屋以后千万别让他进去。”
一方面确实是怕刀枪无眼伤到人,另一方面,担心赵夜阑万一兴致来了,要来这里燃些熏香,这些宝贝们被熏得香喷喷,他还活不活了?
将军府多年来都是人丁凋零,这情况赵夜阑是知道的,所以方才下令好好改动一番,可来到后院后,他还是低估了将军府的情况。
只见后院特地辟出来了一块地,四周用篱笆围起来,里面圈着一群鸡,雄鸡精神抖擞地顶着鸡冠在圈里溜达,母鸡来回觅食,窝里还有两只正在孵蛋。
专门负责养鸡的丫鬟熟练地跑去过,从窝里捡起两枚蛋,揣在怀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农庄呢,赵夜阑看着叽叽喳喳的地方,指着鸡圈难以置信地问:“你竟然在府里养这些东西?”
“嗯。”燕明庭丝毫不觉得奇怪,还兴致勃勃地引他去后面的小鱼塘,“你再看看这些。”
赵夜阑扶额。
达官显贵多讲究得很,会在院子里修建小桥流水的景观,既美观别致,又有风水一说。将军府可倒好,小桥流水是有了,里面的游鱼却不是常见的用作观赏的红黄鲤鱼,而是一群诸如鲈鱼、皖鱼这类常食用的鱼,隐藏在水底,偶尔才浮出水面。
“你在府里养这些做什么?”
“不觉得很有活力吗?”燕明庭得意地挑了下眉,伸手指了指鸡圈和鱼塘,骄傲的神情仿佛在说这是他打下的江山似的,“谁说我将军府死气沉沉的,你瞧瞧,多热闹。”
“别人一般都不说将军府死气沉沉。”赵夜阑对上燕明庭追问的眼神,缓缓道,“都是说你克星而已,连狗都克死了。”
燕明庭摸摸下巴,琢磨道:“想不到他们知道得还挺多,这些活物多半也快要被我克死了。”
很快,赵夜阑就知道他说的“克死”是什么意思了。
桌上的食物都是刚端出来的,冒着热气,清蒸鲈鱼,水煮鱼片,剁椒鱼头,酸辣鸡杂,参鸡汤......还有几道配菜,几乎把鸡和鱼利用到了极致。
“......你就是这么克死它们的?”赵夜阑问。
“我这是送它们早去投胎,放心,我为它们念了往生咒,来世应该不会再堕入畜生道了。”燕明庭夹起一片鱼肉,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
这些都是自家厨子做的拿手菜,看相自然是比不上赵夜阑吃过的珍馐,但经过这一上午的折腾,胃口已经打开,浅尝几口,味道尚可,不慌不忙地吃完一顿,还算满意。
但若要他天天吃这些,那是不可能的。
经过这几个时辰的了解,赵夜阑和燕明庭的生活习性可以说天壤之别。
一个奢靡好排场,一个简朴图方便。
要想和谐相处,那就得彼此做出让步。但赵夜阑,他并不想和谐相处,更不可能让步。
“你若能改,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咱俩就分房,后院不是还有那么多屋子吗?你带着你的人去和你的鸡鱼一起过吧。”赵夜阑道。
“不是,你让我改,好歹也说说清楚到底改哪些吧?”燕明庭不明所以。
“首先,你外出回府,得先净手,尤其是去完校场回来,一身臭味。”赵夜阑厌烦道。
一旁的小高老实巴交地补充道:“大人喜香,我们身上都要香喷喷的。”
这话落在覃管家耳朵里,横竖不是滋味——将军习武之人,带点汗味怎么了!那是威风凛凛的男儿雄风!不像某些人,一身脂粉香气,还引以为傲。
他哼了一声,不料被其他人听见,赵夜阑斜了他一眼:“覃管家似乎有话要说?”
覃管家一惊,低头认怂:“老奴无话可说。”
“还有其他的吗?”燕明庭询问。
赵夜阑:“还有,下人太少,饭菜太硬,桌椅太旧,衣柜太小,床板太硬,鸡圈太臭......暂时就想到这些,先统统换掉。”
燕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