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萧与盛如柏比试的消息传到罗氏耳中时,罗氏忙丢下了手中绣活,来不及换身衣裳就往外头去。
练武场上,陆萧与盛家公子都换了一身宽松短袍,二人身形翻飞,招招都往要害去。
府内一众下人都屏息,凝神的望着台上比试的二人。陆远站在陆侯身侧,目光紧紧黏在台上二人身上,连罗氏来都未曾察觉。
罗氏赶到时,方要行礼便被陆擎抬手止住了。陆侯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以木剑相搏的二人,朝罗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罗氏抬眸,心中不由掀起一阵惊骇。
陆萧与盛如柏剑速极快,木剑破空时耳旁迎来一阵嗡鸣声。
罗氏看不清二人招式,只听得木剑相击时发出短促而沉闷的声响。
谷雨守在台下,难掩震惊,少主剑术如此高超,他这个贴身侍卫怎么丝毫没有察觉?莫不是他故意瞒着自己?
眼下也顾不得这许多,谷雨聚精会神的望着陆萧凌厉的身手,看得热血沸腾。
二人身量差不多,手中速度也不相上下。比武场上只见衣袂翻飞,几十招下来,陆萧出手依旧刚猛有力,招式游刃有余。相比之下,盛如柏却逐渐露了下风,堪堪只能招架抵挡,只守不攻。
陆萧漆黑的眼底掀起玩味,瞬间提速,将手中木剑舞得瞧不清剑影。盛如柏惊了一瞬,忙使出全力招架,腰腹处却还是一连挨了好几下。
陆萧并不打算痛下杀手,将盛如柏一剑击杀,而是不停的用剑身抽打在他腰身与胸腹处,戏弄一般,叫盛如柏瞬间杀红了眼。
盛如柏乱了心神,手中便顾不得章法,不管不顾的厮杀架势叫陆萧逮住机会,一连在他后背抽了十来下。
罗氏隔着十来丈,仍听得木剑抽在皮肉上发出的闷响,心头陡然慌乱起来。
她一个妇道人家,并不懂的功法路数,前些时候听得陆侯夸赞陆萧大有长进,却也不曾多想。可时至今日与盛家公子一番比试,罗氏才意识到陆萧军中打磨四年,这身功夫竟有了如此造化,藏在袖中的指尖,不由轻颤起来……
“侯爷……”
罗氏上前,才唤了一声,便听的台上传来“咔嚓”一声。
罗氏一惊,抬眸望去,盛如柏手中的木剑被陆萧一招斩断,陆萧那一剑运足了力,劈断了盛如柏的木剑后,顺势砍在了盛如柏肩头。
盛如柏整个人被剑气压制半跪在陆萧跟前,来不及反应,手中仍保持抬剑阻挡的动作,下一瞬肩头传来一阵剧痛,他下意识一手捂肩,露出要害。
陆萧利落的转身,猛然飞起一脚,将盛如柏重重踹落下台。
陆擎突然飞身上前,大手一挥拢在盛如柏后背,替他生生卸下几分力道,盛如柏这才险险落地,稳住了身形。
陆擎愣愣望着台上一身杀气的陆萧,心中升起几分莫名的不安,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自豪。
“萧哥儿使的这套剑术……可是失传的伏魔剑?”
陆擎话音刚落,盛如柏一惊,捂着剧痛的肩膀仰望着一身青衣的陆萧,风舞起他的发丝,狂乱的撒在肩头,他一手执剑立于高台之上,眸底深邃,神邸一般。
伏魔剑法?
他使的……竟是伏魔剑法!
陆萧满意的将盛如柏慌乱的表情收于眼底,脚下轻点,人就稳稳落在二人跟前。他一手运力,往侧身一送,手中木剑刷的一声,直直插入一旁木架缝隙,分毫不差!
陆萧上前,朝陆擎躬身:
“回父亲,正是伏魔剑法。”
“我在军中时,曾奉命偷袭北朔军营,偶然见北朔国一名副将用这招式,我见此人剑法精妙,便与他过了几招,又将这些招式记于心中,反复研磨一番,也只学的几分皮毛。后来才得知,此人乃北朔耶律炎。”
言罢,笑着朝一身狼狈的盛如柏拱了拱手,懊恼道:
“方才与义兄切磋,一时心热下手重了些,不知可伤着义兄了?”
盛如柏深深看了一眼陆萧,一时竟也分不清他是诚心还是假意,犹豫之间,仍是眉头舒展,温声道:
“不妨事,短短四年不见,世子武艺精进至此,果然是难得的练武奇才!不知……世子是何时与耶律炎交的手?”
陆萧抬眸,定定的望着盛如柏:
“义兄为何问起此人?”
盛如柏眼底闪过一丝什么,快的叫陆萧没来得及看清,便听得盛如柏道:
“听闻此人狡诈,武艺不凡,一手伏魔剑使得出神入化……世子日后遇上定要小心才是……”
陆萧眼角含笑,点了点头。
盛如柏接着道:
“世子武艺超群,今日我输的心服口服,侯爷衣钵,侯府荣禄,日后权系世子一身了!”
陆萧望着他,半晌才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声义兄承让!
陆擎抚掌大笑,一把将身侧的陆源抱起来,朗声道:
“日后你们弟兄三人定要互相照应,护得大周百姓平安,才是咱们陆家的荣禄!”
陆萧与盛如柏抱拳称是,陆源学着哥哥们模样也抬了抬手,惹的陆侯又是一阵大笑。
大丈夫抱孙不抱子,罗氏见陆擎少有的